助人生子的方子後面?為什麼,須得‘淚盡方知’?”
餘歌睜開眼,看到了正在凝視著他的紀崇基。“現在,我明白了,”他說,“我終於知道,越大的力量,就越可怕,它可能會大到令人無法左右它,而只能被它所左右……”
餘歌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問紀崇基:“你聽懂我在說什麼了嗎?”
紀崇基點點頭:“我懂。”
“在用《種子方》假死保命的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餘歌繼續道,“可是後來,我又用它練兵,用它佈陣,攻陷仙人寨,攻下各個山頭……我開始慢慢地害怕了,我看到,《種子方》已經造成傷亡,而且傷亡不會僅限於此,不管傷的是敵是友,終究是孽,還不如幫人種子懷孕,倒還算積德。”
紀崇基看著表面平靜的餘歌,料想著他內心的掙扎,心中也一樣煎熬,然而現在所能做的,僅僅是蹲到他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說:“等不打仗了,咱們回潞州,只做那積德的事,造孽的事再也不做了。”
餘歌只是苦笑了一下,轉而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都沒傷到要緊的地方,”紀崇基笑道,“我這身上的疤還少麼?多添兩道而已,撓癢癢似的。”
“你現在年輕不覺得,受傷就當做沒事,”餘歌有點責怪地道,“卻不知這些小傷,現在不好好養,老來可要折磨你的。”
“我的舊傷可多了,”紀崇基笑道,“這麼說來,等我老了,豈不是廢物一個?那時候就得靠你扶我走路,給我拍背了啊。”
餘歌倒沒想到他會說到這上面,睜大了眼睛反駁道:“為什麼是我扶你?我身體也不結實,說不定那時候,早下不來床了,哪來的力氣扶你?”
“那可不一定,”紀崇基道,“你是大夫,你肯定比我會養生,一準比我活得長,就算不給我拍背,你怎麼也得看著我下葬,定期給我燒香,這總行吧?”
餘歌突然怔住了,半晌才真的怒道:“你說什麼呢!”
“我怎麼了?”紀崇基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麼錯,“我沒說什麼啊。”
餘歌氣呼呼地站起來,拍拍身上:“就知道胡說亂說!”
紀崇基追著他問“怎麼了?我到底說什麼了?”餘歌也不理,再換一個地方檢視地形。
第二天天沒亮,王雄便帶著第一批人馬趕到煙霞坡,餘歌心中早已列好陣型,先將人員安排到各處,王雄說後面還會有人。餘歌問他:“有沒有安排崗哨,觀察西夷人動向?”
“有!”王雄道,“一路都有人看著,紀兄弟放心。”
“乾糧夠吃幾天的?”
“現在的只夠三天,”王雄道,“我叫後面的人帶糧草來了,支援個七八天應該不成問題。”
“三天就夠了,”餘歌道,“三天內,西夷人還不來,應該也就不會再來了。”
當天晚上,後續的人馬趕到,同時帶來了西夷人的行蹤。
“少說有三四百人,也許更多,”來報的人說,“他們的速度非常快,也許天不亮就能到了!”
“好!”餘歌道,“天不亮到就最好!夜裡黑暗,他們更看不清埋伏,保管讓他們暈頭轉向,拿不出還手之力!”
於是王雄下令,所有人守在自己的位置,嚴陣以待,靜靜等著西夷人出現。
可是,奇怪的是,一直等到天亮,一宿沒閤眼的眾人也沒看見西夷人的影子。
“不是說西夷人的馬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快?怎麼突然變烏龜了”王雄滿眼的血絲,皺著眉頭,“六爺,餘兄弟,你們先睡會兒,我再派人去打探打探。”
餘歌沒有要睡的醫院,紀崇基自然也不願睡。
“一定有原因,”餘歌不安地道,“一定有什麼原因的……可千萬別是壞訊息呀……”
直到日上三竿,再到日影西斜,餘歌才終於等來確定的訊息。
“西夷退軍了!”
“什麼?真的嗎?”這訊息太驚人也太振奮,眾人不禁一齊問道。
“真的!前方傳來的訊息,整個西夷大軍都退了!那些昨天還在向著這裡來的西夷人,今天不見了,我們四處探訪,才發現他們是撤退了!”
“好,太好了!”紀崇基鼓掌道,“這是老天在幫我們啊!”
“這麼說,是和談成功了?”餘歌顯得比紀崇基冷靜。
“是啊,”王雄道,“談了好多天了,看來,這次是真的談成了。”
“所有的西夷軍都會退嗎?”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