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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來得及趕去見一面麼。”

他急了。“你還說這種話?等他們安排妥定,就來拿你了。趁此時誰也未料著,還來得及走。”

黃載予還推了念澄己一把。催促道:“反而愣著做什麼?我去叫車,城門下等。”

他篤定地站了片刻,卻道:“我為什麼要逃走?這正是我之國,我是哪裡也不去的。”

黃載予突然覺得很同情他,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你醒一醒吧,真以為王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撫養你長大的那老祖已經在牢中寫下血字遺書承認他只為貪慕虛榮編造身世,他根本不是慕容堯,你也不是念氏獨子!荒王的血脈早已斷絕了!什麼還要還位於先王子孫,那只是代王幾十年戎馬兵戈之後老來安享晚景時做的一個夢!”

黃載予當時不過是覺得,這被叫做念澄己的少年人也是個可憐人。終究不該為別人的夢與王位的爭戈送了性命。

他認識他已久。除了不信他有朝一日真能坐上王位,覺得他什麼都挺好。

如若不是被安上了這層身份,憑念澄己這樣聰明又靈秀的年輕人,即便出身如何的不好,也必定能一層一層爬上來。

黃載予甚至很憐憫他,像他那樣高門貴族的少爺,其實並不能如何設想平民是如何求生,但他想如若他再見到這樣普通的年輕人,也一定會拉他們一把,助他們一臂之力。只是念澄己必定可惜了,他這樣有才華,卻必須得離這京城越遠越好。

黃載予微微仰起頭,王上高高在上俯望著他,接受他的侍弄。

他當日焉會想到就是自己的一念之錯,令到幾日之內,逆轉乾坤。

代王有一子,洛王韓奕,深孚人望。

然而此時洛王竟不在京中。因著祭典之事,正月剛過,洛王即被代王遣返屬地,前腳剛剛出城。

而偷偷安排的飛馬加急密報,卻被風雪所阻,輾轉一番,與洛王失之交臂。

待到洛王終於接到訊息,揮兵回京,只能是以奔喪之名!

黃載予被父親一掌抽得幾乎昏倒在地。“孽種!壞我大事,黃家滿門性命,皆要敗於你手上!”

黃載予清醒過來,跪行數步,喘息道:“孩兒知錯了,但請父親大人稍安勿急,念澄己此人性情輕浮,未必能謀大事。”

“吃裡扒外的小兔崽子,這種時候了還為死敵開脫。你當一個懵懵懂懂的傻小子能偷偷摸摸弄出一個登基大典來!如今洛王爺不在京中,為父等人無論如何苦心撥亂反正,畢竟少了一個主心。”黃書安長嘆一聲。“唉,世間事就是如此分明。若非你私自洩露風聲,我們少了籌碼,怎會在此刻張皇失措,看小人上竄下跳。更有那些對我等心懷嫉恨,別有所圖之鼠輩,趁此機會干擾視聽,擁護偽王,以圖漁利。世間人就是這樣見風使舵。一步錯,步步落了下風。如今還有一線生機,就係在洛王身上。可若他事不成,我們一家老小,上老下小,焉能有命!”

黃載予聽得此話,渾身僵硬,良久,重重叩下一頭。“孩兒沒料想會因一時之憐憫,鑄成此種大錯。孩兒枉負父母之養育。枉負親族之疼愛。對不起父親和稚妹。孩兒禍害至親,連累洛王爺。罪責深重,無顏以對。唯有一死。”說著起身,以頭觸柱。

“孽債!”黃書安氣的青筋暴露,拼命拽住兒子。“畜生,可有臉下九泉面對祖宗?”

黃載予面如死灰,被父親拎著領子提起來,面面相對。“你給我站起來,滾到那姓唸的小子那裡去,向他投誠,見機行事,可明白?”

黃載予目光茫然,而又轉開:“他已明白父親就是反黨之首,我如何還能夠投身。”

“什麼都是不能,什麼都是難以,虧得你命好生在我黃家,可知人生在世間,就是非得要迫自己去做些不願做的難事!老夫後悔將你護得太好,怎麼將你養成這麼個不中用的小畜生!事已至此,你種下此因,就得此果,你不保住自己這條狗命,何以有臉面去面對祖宗?而今局面,不論洛王勝敗,我等滯在京城,難保不被念氏清算。你對他有告密之情,救命之恩,難道他不會放你一條生路?就算洛王事敗,你只要做的好,自可護得自己一條性命。若你要是做不到……”

黃書安高高抬起手來,重重落下——“這就當是為父交代給你的最後一句話……”他的手落到一半,頹然垂下來。“爹交代你的事情,你沒有做不到。這次也是一般。”

王上抬起黃載予的臉,溫柔地道:“黃愛卿,告訴朕你在想些什麼。”

不待黃載予回答,他又自顧自地道:“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