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薔薇花開
西堂申鴻一直走出這間屋子很久,都還有種如芒在背的錯覺。
他很想走快點,再快點,但是他的胸口很疼,每走動一步,似乎都會牽動心口的疼痛。
他騙了齊宣棣,他說了謊,他犯了死罪。
熵帝根本沒有賜他什麼尚方寶劍,都是他自己瞎編的,他急需逃離那間屋子。
不過既然已經騙了,西堂申鴻倒是準備把這尚方寶劍一直用下去,一是如果天下間只有一個人可以讓齊宣棣俯首稱臣,那麼這人一定是熵帝;二是這兄弟二人之間別扭的關係,他相信,齊宣棣縱是被騙一輩子,也不會去找熵帝求證的。
聚德宮依山而建,小徑難走,岔道極多,西堂申鴻越走越慢,他該往哪兒走呢?齊宣棣根本沒有給他安排住宿的地方,時不時的還會遇上夜間巡邏的聚德宮弟子,西堂申鴻怕被人遇到再抓回去,走的萬分小心翼翼。
順著一陣薔薇花香,西堂申鴻趁著月光繼續摸索,撥開一叢松針,拐過一扇形雕花門洞,順著牆根又前行數步,前方大片大片血紅的薔薇花海正在月光的照耀下怒放出最美的姿態。
西堂申鴻順著田埂間的小路,一步一步走到花海中央,看到了近乎神奇的一幕。
三月本不是薔薇的花期,這些本還青紅的花骨朵,在清冷的銀灰下,竟然整齊排列著,像鋪開的紅絨地毯般,一層一層,一排一排,依序綻放,完全舒展開的花瓣,紅豔豔的盛滿露水,整齊挺拔,嬌媚動人,彷彿一列列等待檢閱計程車兵般完美無瑕。
上弦月,紅色的薔薇花迎風而動,花田中央一素衣美人負手而立,衣袍隨風,獵獵而舞,墨色的發隨風翻飛,吹起了被扯掉紐扣的衣襟,西堂申鴻這才發現,他胸前的那朵也正應景的熱烈盛開著,散發出一圈淡紅色的光暈,似是一種無聲的感應。
西堂申鴻自己也很疑惑,這朵花只有在他高潮的時候才開過,不過也從來不會發光,這還是第一次,像是某種約定般,如此張揚。不過隨著光暈的持續,胸口的疼痛倒是減弱下來,西堂申鴻想來想去,覺得應該是剛剛齊宣棣踢的那一腳過猛,傷到了筋脈才對,他有這神奇的東西護體,所以才沒怎麼樣,看來,齊宣棣是真想弄死他啊!
花田,花海,花香,似在的安撫著西堂申鴻焦躁緊張的情緒,不多時,洶湧的疲憊便席捲而來,西堂申鴻迷迷糊糊的在這鮮紅如血的薔薇花中緩緩睡去。
西堂申鴻剛睡著一會兒,百花深處緩緩走出一青衣少年,面容清秀,五官俊美,雙瞳血紅。盯著西堂申鴻的臉看了半晌,才微微一笑,似天真爛漫:“原來寶貝在這裡,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美人怎麼能睡在這裡,還是讓我來抱你回家吧。”
少年剛彎下腰,手還沒接觸到西堂申鴻的身體,就忽然被破空而來的一顆石子砸中手腕。自知已被人發現,少年邪魅一笑,迅速消失在大片大片的花田之中。
“宮主,是土遁之術,七星盟的人,要追嗎?”
“追?剛才那個石頭是你扔的?”齊宣棣回頭,完美的鳳眼中閃爍著譏誚的光芒,揚手正反兩個巴掌,只聽“啪啪──”兩聲,在這安靜的夜空下,顯得無比清脆。
身後的黑衣青年立即跪伏在地上,一言不發。
“西堂申鴻這個賤人,不給他吃點苦頭,就不知道本宮對他有多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不準管他!”
黑衣青年翻個白眼,也不知剛才是誰大呼小叫一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剛聽下人說薔薇花海的花神奇的一夜之間全部綻放,就腳不沾地的就匆匆趕來了。
“你二人在這裡守著,別讓他跑了。本宮先回去休息了。”齊宣棣捂著額頭的傷口,又瞪了眼花海里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西堂申鴻,拂袖而去。
“無花,你剛才怎麼不說實話呢?”待齊宣棣走遠了,另一個黑衣人蹭過來,在他身邊蹲下。
被喚作無花的黑衣人拍拍膝蓋上的土,一屁股坐在地上,叼著根草瞟了眼身邊的兄弟:“無果,換你你會說嗎?”
“可是石子分明是宮主扔的啊。”無果無辜的笑著。
“傻瓜,宮主就是面子掛不住,你以為真像他說的西堂大人被抓走也無所謂嗎?”無花搖搖頭,一臉高深的看著無果,拍拍那稚嫩的臉頰:“兄弟,你要想活到明天早上,今天晚上就別閉眼,一定要看好那位大人。”
無果眨眨眼,很八卦的蹭著無花的胳膊:“這位西堂大人有那麼重要?”
“不知道,”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