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降溫,夜裡山中不好受,我聽阿川說你守了他半夜,來喝了這碗薑湯去去寒氣。”婦人絮絮叨叨地說著。
花花兒覺得他喉嚨真有點疼,接來喝了。
婦人又道:“咱們這就是個叫半山村的小山村,我是村中安虎的媳婦兒,阿川小時候給他餵過奶的,與他總親厚些。你叫我安嬸就成。”然後好奇地看著馮少花。
親切和善的大嬸不比他多事整來的登徒子,花花兒沒好意思拉下臉面不理,儘管登徒子也在一邊滿心觀喜的把他盯著。
“在下馮少花。”一時口快報了真名,花花兒有點後悔,萬一他大哥打聽上來怎麼辦,還有魔教……魔教人好像沒關心過他叫什麼,他是蘇井附帶的,最多聽蘇井大嗓門喊“花花兒”,馮少花做為一隻小透明有點憂傷,又想起蘇炊雲這樣一個高手也一直被左使無視的,略感安慰。他見婦人還看著他,只好編道:“在下本是同位友人結伴去東都的,誰想在這山中不小心與友人失散,尋找時無意間碰到這位兄臺暈倒在草叢中……”
草叢中暈倒的兄臺正在一旁不停重複著“馮少花”“馮少花”“小花”“小花”“她名字真好聽嘿嘿”……
馮少花好生尷尬,這人什麼品味,他第一次碰到說他名字好聽的,聽得最多的是“這名字有些女氣”,這還是含蓄的說法。
好吧,他現在被人當成了妹子。做為一隻純漢子做姑娘打扮,似乎有點太引人注目,他還是接著扮妹子吧。
無奈。
安嬸似乎看出了他的不自在,捅了封川一肘子,嘟嚷:“別嚇著人家姑娘,丟人!”
封川立馬不自言自語了,立正,站好,臉上不正常的紅通通,顯然興奮得,手從身前搓到身後,又從身後搓到身前,侷促不安。
安嬸拍拍馮少花的手:“姑娘放心,你的友人一定也在擔心你。你先在這住下,咱阿川會幫你多留意打聽。”說著斜了封川一眼,封川忙在一邊拼命點頭。
“若是實在找不到也沒關係,你一個姑娘上路不方便,讓阿川會送你回家可好?”
可好?可不好!他要找的人說不定是三具屍體,他家他現在也回不得!但是現在這形勢逼人,花花兒只好點了頭。
馮少花在半山村有條尾巴,吃飯散步都要跟著,睡覺也在外面守著,因為安嬸一句“姑娘都是會被熱情打動的”,傻呼呼的封川從山頭跟到山尾,逢人便說:“這是我媳婦兒。”生怕他勾搭回來的姑娘被別人搶了似的,急著蓋章。馮少花反抗數次,樸實的村人們只是一笑道:“你媳婦怕是害羞了。”花白頭髮雪白鬍子的村長老先生,還圍著他轉了兩圈,讚道:“阿川好眼光,這姑娘標緻!”
馮少花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越抹越黑,這樣次數一多,他也懶得申辯了,只打算搜完這座山走人。全村人也都知道,阿川在討老婆了。山村裡窮,多數當家的都外出打獵或者更遠些地方跑生意,村裡婦兒居多,幾位家裡閒著的大嬸就跑過來將阿川家的家譜給他嘮叨了一遍,連哪個長輩脾氣怎麼樣都告訴他了,再而左敲右擊地問他家世年齡,還問他喜歡怎麼樣的漢子,花花兒說不過,只好將“沉默是金”進行到底。
有了阿川帶路,搜山的事方便了很多,阿川對這一帶山脈相當熟識,連那日的迷蹤陣都帶他去找了一次,馮少花沒有之前進來時那暈頭轉向的感覺了。花花兒想,魔教看來是臨時在此設的一個陣法,不然讓這附近的山民怎麼過活。
這夜房中,花花兒正想著再過兩日就能離開了,突然聽到外面重物落地的聲音,聲音很輕,馮少花想,八成是那憨厚漢子支不住睡著了,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
午夜時分,外面飄起雨來。馮少花被突起的風聲和雨點砸在房頂的“啪嗒”聲驚起。想到窗外還有個人,這麼大雨不知道走了沒有,他認真傾聽了下下,外面似乎沒有人的呼吸聲。但是花花兒自知武功不怎麼樣,這大風大雨的,實在作不得準。馮少花睡不著了,這幾日衣食住行加上搜山,憨憨的阿川真的幫了他不少忙,翻來覆去多次,終於忍不住開門看看。
這一看,就看出不好來了。阿川斜躺在木板制的樓梯上,全身上下被雨澆得透溼,沒有半分聲息。馮少花嚇壞了,忙把他脫進屋來,阿川身上很涼,只心口處有微微的溫熱,馮少花想起那日阿川流著鼻血倒下時,也是這般情行,別是真摔出什麼毛病了吧。花花兒幫他把溼衣服脫了,塞到依然溫熱的被子裡,拍著他臉喊他,但是怎麼都喊不醒。於是他急著去拍安嬸房間的門。
安嬸和她丈夫安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