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無恤喜道:“真的麼?!”
鳳琅黯然道:“可是事情有蹊蹺,醫師診斷,禹夕夫人重傷不治,偏偏腹中胎兒還有心音,也不知道怎的竟然還活著。”
趙無恤一驚:“妖邪?”
鳳琅道:“鳳琅不認為是妖邪,歲星已經被帶走,現在夫人的胎兒應當也是呂氏血肉,至少名義如此……”
“如姬夫人是國君之母,她可有決定?”
“夫人勸將軍,將禹夕夫人……處置了。”
趙無恤道:“不,不然呂贏若醒來,非於我拼命。”
“叔叔要藏起魔星嗎?那朝廷呢,如今一片混亂,仲伯與魏舒兩位老臣勉強支援著,並不能長久。而且,他們家兩位意見也與夫人相同……”鳳琅皺著眉頭回答道。
“鳳琅,如今還有什麼退路,我只有為了他力爭了。”
行越代公臨朝,八月朔夜半,太廟大火,天顯異象,代公重病薨,宮內大亂,後公子贏復位,亦沉痾難以理政,由大司馬趙無恤代行國政,驕橫擅權,一時間朝廷動盪,老臣紛紛引退。
雲楚忽而發難,以行越妖邪舊事質問行越,欲約諸侯共討。
“果真如我所料想,你這裡有麻煩了。”秦光叔一身素陋衣裳,在宮中著實刺眼,但是他的清俊風姿卻掩蓋了一切,在宮殿中一路走來,宮娥多舉目望。
他倒不是故意要這樣進宮,只是他冒充賈人進的行越,來不及換裝而已。
“師兄,你清減了。”秦光叔道。
趙無恤溫和的看這神采飛揚的同窗:“你卻好似長高了……”
少年正發身長大之時,幾個月過去,如茁壯翠竹,俊秀挺拔,只是依然纖瘦。秦光叔聞言一笑:“光叔根基弱,可惜不能長成師兄這樣的偉男子。”
說罷,他徑自隨趙無恤走進內宮。
重重把守下,那寢室中還貼著符咒,焚驅魔香,秦光叔皺眉趨前,床上躺的女子,根本不像活人。
他連忙把脈,半晌道:“她已死……”
“我知道!”
“呂贏呢?”
“他鼻息微弱,傷太重……”
“那麼我想,呂贏胸前的紅痣,已經不見了吧?”
“他傷在胸前……一片血肉模糊,哪裡還能見到……”趙無恤心痛地說。
“我都聽說了,還知道你得到那把劍,現在那劍怎麼樣了?”
“抹去血痕,看來神力喪盡。”
“那麼先別提它,你的傷勢如何?”
“不見好,似乎要再修養,老師的丹藥我已經吃了,不過真氣被寒毒損壞得厲害,難以引導,我還要花時間條理。”
“那麼你身上那個呢?”
趙無恤知道他指的什麼,嘆道:“如果不是失掉了那個,也不會這樣嚴重……”
“依你與鳳琅之言,我想那顆所謂的歲星已被黃鳥之魄攝走了,你不用再防備禹夕的胎兒,它已經不是那個東西!”光叔沉吟片刻道,“如果所料不錯,現在這胎兒……就是商羊,不讓它降世,呂贏也回不了魂。”
“你又如何言之鑿鑿?”趙無恤遲疑道。
秦光叔道:“我曾遍閱典籍,知道混沌未開之時,天地靈氣孕育而出的商羊,能言凶事外,多能吞吃魂魄與其他異獸,也能分出魂魄再造分身,那是棘手的怪物啊!呂贏的魂既然於此物一體,商羊死,呂贏如何活得下去?”
趙無恤道:“你說,那妖物要儲存……它難道不會再禍害人間麼!”
光叔忽而笑了笑:“我不用費唇舌,我只告訴你,有這麼一線可能,救這怪物,是救呂贏……你無時間猶豫了,大司馬。我來的路上,聽說雲楚蠢蠢欲動,他們的國君雖然在病中,依然是猛虎一頭,這次藉著天象特異的因頭,打的主意非常之可怕,你不將事情交代清楚, 我怕你要面對的是諸侯討伐,別忘記,這不是成周初年的行越,那時候且差一點點亡國,君王身死!”
“你已經有計較,說於我聽罷……縱使驚世駭俗。”趙無恤平靜道。
秦光叔挑起俊眉,眼神炯炯:“那死胎,商羊在其中了,它為了保住自己的生息也在拼命啊,也許還是想再返人間的……去拿玄芻,用它或可成功!你來動手,將這孕育八百晝夜的胎兒落地……”少年走到趙無恤面前道,“怪力亂神,何妨一用!就怕你敬神畏命!”
“你真乾脆……恐怕神鬼於你,也只是道具。”趙無恤苦笑轉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