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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無恤簡直覺得太陽打西面出來。

流言再快,秦光淑再能辯,也不會這樣快吧?

小兵收淚,喜道:“是咱們贏了沒錯兒!那雲楚真的是退兵啦!這時候已經撤出老遠了,恐怕都退到莫留關了呢!”

趙無恤又掃了一眼榜文:“這是誰人讓你們寫的?”

“是……是……公子。”

趙無恤看著他們:“呂贏?”

兩人猛點頭。

小乙補上了一句:“公子真厲害,竟然知道聿城那裡有那樣的地方……真是神了!他還用箭傷雲楚大將呢!好神勇啊!國君便是國君……”

那利舍年紀大些,神色有點慌張,堵住他的嘴道:“胡說什麼!公子是犯人!他已經給廢了!”

趙無恤問:“這報捷的告示,以及徵糧令,也是呂贏想出來的?”

兩人點頭。

趙無恤並不高興,臉上反而露出了擔憂神色,他道:“帶我去見公子。”

軍馬暫時駐在一個莊落中。

這裡多數的鄉民都逃去了雲夢山腳下的密林,也還有幾戶老弱,在此等死。

村中糧秣都被帶走或藏起。

這萬人紮在村外,露宿雖苦,不及那最嚴重的問題——缺了補給。

鳳琅與呂映商量之下,決定了貼告示的舉措。

這裡乃是行越富庶之地,雖然受戰火波及,但是就地取糧,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尤其在那一場聿城攻防中,越軍僥倖得勝,跟出的百姓散到四野,已經將訊息廣為傳播了。

經過這一役,可謂死裡逃生。軍士們個個在談論那場奇異的經歷。

挖深井的軍士,以及在後頭接應的軍士,這時候成了閒話的源頭,添油加醬的說得十分神奇。眾人聽得如痴如醉。一時間,人人都拿這公子當了天人。將鳳琅當了大將軍。

雖然眾人十個有九人,都吃過呂贏亂政的苦頭,可這個時候,經過那麼危機的事件,又拜他所賜而得救,對公子的想法也稍微改變了。

不用說愚昧懵懂的軍士小校,朱秋這時候也陷入了兩難,他這個人愛憎分明,本來特別不待見這公子,可是如今,他在軍前謝罪誓師,在城前斷後用計,有勇有智,臨危不懼,他被這樣一個青年折服了。只是有些想不通,人的性情怎麼會突然改變呢?

當然,有些人在危機時候確實會有所改變,平時在安逸的生活裡過久了,十分腐化,生死關頭卻振作起來,也並不是那麼不可思議。

這時候他有個怪念頭,若廢君悔改了罪孽,憑他的這份才能和氣度,也並非不是不能……

正當這時候,趙無恤回來了。

眾人會聚一處,正要計議事情。本來不該來的呂贏,卻大大方方的走進來。

趙無恤見那人冷峻的神氣,就明白了,他不是真呂贏。

走進來的人,胸前裹著傷,身上穿著鳳琅的紅戰袍,進門見趙無恤,一笑拱手道:“趙將軍辛苦了。”

趙無恤向眾人掃了一眼,人人都是面色和善,已將呂贏當做了同伴看待,再沒有當他犯人的意思。他不禁心頭一沉,這怪物到底有什麼打算?

只聽呂贏道:“將軍帶來的小吏,將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看起來,慶舉是想殺我滅口。”

眾人面色肅然。

朱秋道:“公子,有樁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問明白。”

呂贏一笑,道:“我知道諸位想問什麼,這也並不是難以啟齒的話。”大司馬還在臥病,並不在當場,眾人的神色都已經緊張起來。

呂贏看向了趙無恤,彷彿知道眾人中最忐忑的就是他,他慢慢的,一字一字道:“禹夕懷的孩子……是我的。”

眾人一陣騷動。朱秋擼一把額上冷汗。這一個答案讓他稍微鬆了口氣,若宗室中出了那樣的醜聞,如何對得起祖宗社稷。

可是趙無恤卻沒有放過呂贏任何一個表情。呂贏衝他微笑,冷冷的,不帶一絲熱度。旁人看來,卻是那麼親切。

趙無恤的手已握緊成拳。

這假呂贏到底想幹什麼?他說的這話,又能不能相信?

看他嘲弄的神色。趙無恤不知是怒,還是擔憂。

他走了後,這怪物就出來作亂。

這樣多的時間,呂贏竟然被他壓制在內,再沒有出現過,長此以往,如何了得!

這時候他卻不便發作,只能先與眾人商量對策。

原來這裡早就派了探馬,知道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