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高門,才見一老奴出來詢問何事。元遙只說家中主人要送酒來,並不敢言明這“主人”姓名,只說是位姓黃的朋友。老奴心生疑惑,便道:“老爺吩咐過,登門送禮的,哪怕是根小草,也段不能收。既然你家主人和我家老爺是朋友,為何不說清楚姓名,也從未見你來過?”
元遙求道:“我家主人說了,只要把酒送到便是,你只收下,相爺回來見到這酒,自然會知道我家主人是誰。”
老奴為難,既不敢收這酒,又不忍元遙哀求。只說元遙在此等候餘相回來親自稟明,便又關上了厚重的大門。
元遙無法,只好在路邊一個賣甜湯的小攤上要了碗紅豆甜湯,慢慢的等。。。
◇。◇。◇。◇。◇。◇。◇。◇。
前幾日裡,那個當街攔轎遞狀紙的書生,竟是名舉人,家住京都旁邊一個名叫慈沙的小城,城雖小,但因造紙印刷業發達,也算繁華。書生姓寧,一紙狀告的,竟就是新娶了三姨太的禮部員外郎——吳華!
員外郎,不過算是個一般小小京官,但因吳華母舅家正是皇帝的親表弟安寧侯!吳華和小舅安寧侯相差不過兩歲,感情相當深厚,雖然吳華不至於明目張膽的藉著親舅舅的臉面仗勢欺人,但平日作風也甚是大膽。吳華年少風流,常常流連青樓楚館,為餘相所不齒。
但吳華平日政務也算無錯,餘相雖然不滿,也不願因這小卒和安寧侯扯下樑子。哪知今日,寧舉人竟狀告起吳華勾結慈沙縣令屈打至死一名師爺!
寧舉人言之鑿鑿,自己的親哥哥是被人冤枉,做了替死鬼!
餘相也著了自己的親信,刑部中人調出案宗,細細察看。這一查之下,真是又驚又怒!寧舉人哥哥寧大之死,只提了畏罪自殺,和仵作驗屍、當堂口供、證人對辭等等記錄明顯不符!寧大雖不過是名小小師爺,但也是舉人之身,怎會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餘相越查越覺心寒頭痛,也在聖前提過,皇帝下令徹查卻沒有驚動過多人,以免打草驚蛇。所以餘相這幾日也算忙碌,今日卻不知為何,皇帝竟準了一日假,要他早早回府養足精神!
好容易緊巴巴的處理完一些緊要事務,還不到晌午,便被皇帝“攆”了回來。
……………………第六回…………………
餘相今日回來的早,平日傍晚方去接他的轎伕都還未來。餘相便自己騎了一頭棗紅的駿馬,慢慢的走在街道上。
待馬快要行至家門時,意外見一夥人夾著謾罵挑撥的騷動。
小廝見餘相臉色不悅,趕緊快步向前查探,又匆忙忙的回道:“大人,有人在強搶民女!”
元遙今日可算走著黴運了,本來在甜湯攤上慢慢啜著紅豆湯,那賣湯的老婦也不在意他佔了位子,少點了東西。但不知為何竟像是平空冒出了幾個醉漢,嘴裡嚷嚷渴,要老婦弄碗湯壓酒。
元遙見了醉漢,只瑟瑟的縮了縮腦袋,但甜湯攤小,其中有一醉漢見了元遙便調笑道:“這有個標緻小娘子。。。嗝~、、小娘子可是在等人?。。”
旁邊另一醉漢便接道:“莫不是在等哥哥吧?”說著便想膩到元遙身邊。
元遙又羞又怒,只想著快離了此處便罷。便起身作勢要走,有一醉漢似是清醒些,罵道:“哪裡是個小娘子,這不穿著男裝呢!一群表子眼糊的臭蟲。。”
“呃。。。倒真是穿著男裝呢。。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不然哪有大男人如此標緻呢。。。。”說著說著便扯起元遙衣襟,口裡渾渾噩噩的嚷著要什麼“驗明正身”。
元遙急的快掉下淚來,掙又掙不脫,逃又逃不過,又不敢大聲的叫人,,只是用盡力氣掰開那些越來越肆虐的醉漢。
此時元遙已被圍至街中,衣衫凌亂溼了大片,滿身酒氣,頭髮也散了,而那幾個醉漢都涎笑著胡亂喊道:“可是個美貌小娘子呢……”
元遙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正想抓著簪子刺向一醉漢,便聽得一人大聲斥吼道:“住手!光天化日的強搶民女,活得太長了你們!!”
其實那醉漢經這一鬧,酒都醒了大半,也無意再鬧,但見說話的只是一個小廝,心中不服,便嚷道:“哪裡來的腌臢小廝?少管你爺爺們的事!待報出爺爺們的名號,不嚇得你屁滾尿流的!……”
小廝急道:“住口!——你們真是欠揭皮的潑狗!竟然敢在相國大人面前口出狂言!!”
餘清流臉面青黑,不怒反笑,道:“且說說,你們又是誰家的賤奴。。”
那醉漢尚不知已到死時,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