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流不過是隨口安慰,見他停了腳步,不由疑問:“怎麼了?”
元遙低聲道:“怎能避得開……總是要交際的……”
餘清流心思一轉,不由好笑,對著身後跟著四個丫環使了個眼色,紅霜便帶著她們行了一禮後遠遠走開了。
餘清流這才笑道:“你該不會是以為日後要你同這些女子處在一處罷?”
元遙抬頭疑道:“難道不是?那為何方才……”
餘清流撫額嘆道:“不過是讓你認認人,她們也認認你,知道我餘家多了個人!”復又笑了一笑,接著道,“這些夫人小姐聚在一處,一不過為了家族結黨營私,或為夫家打聽風向,胡唚亂語,二是為著子女婚配,先不說朝堂大事豈是女子能左右置喙,咱們家的餘瑗日後娶親,難道也要盲婚啞嫁?”
元遙聽他說了這一車話,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也熱了熱,水汪汪的眼睛看了餘清流一眼,抿唇道:“有些該夫人做的事,我做著都很是不便,又如何是好?”
餘清流含笑道:“女眷客人母親自會料理,管家理院,你願意便罷,不願意讓餘管家料理著就是,再者不過是打點人情往來,這都是極簡單的,你自有工夫做些喜歡的事。且咱們家裡又不會有什麼七個八個的姨娘小妾,孩子也只有餘瑗一個,哪來煩瑣之事?”
元遙點頭,又撇撇嘴嘟囔道:“你願意娶……”
話未吐完,便被餘清流捂住唇,只聽他輕笑道:“這話無論頑笑還是賭氣,都不該說出來傷人心……”
元遙望向餘清流澄澈愛意流轉的雙眼,忽然覺得那藏著華榮信箋的胸口燙得厲害。暗想道,清流明明愛我至深,華榮的話比著清流的話……
餘清流見他呆呆的,想著什麼愣住了似的,便伸手往元遙身後的掐了一朵含笑花,斜斜插在他的髮髻上。
元遙伸手去摸,卻被餘清流握住手,柔聲道:“美人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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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餘老夫人待他們二人走後,又重置了酒菜,都道了不必拘禮後,便各自行令,來回取笑。
戲臺上演的都是什麼大鬧天宮的熱鬧戲文,楚夢眼見無趣,看了眼身旁的餘琳,腹中鬼主意便生了出來。
夢兒一手拽著餘琳,一手拉著餘老夫人的衣角撒起嬌來:“姑奶奶,我同琳兒可親近的很了,她邀我去她房裡看新描的花樣子呢!”
餘琳被她拉著手,怯怯的站著,也不敢說話。
餘老夫人卻知楚夢的脾氣,定是覺得此處無趣了,才拉著餘琳做筏子,便笑允了:“你們一處頑兒,可莫淘氣。”
餘琳稚年喪父,母親改嫁了,極少同女孩子一塊兒頑,就算今被接到五堂叔家裡來了,也沒相近年齡的姐妹,今日見著楚夢,也是覺得幾分歡喜的,兼她又活潑有趣,大方和善,更是多了份羨慕親近。
楚夢拉著她一路攀花折柳的,唧唧喳喳個沒完,餘琳只小聲應一聲,或是說上幾個字。這一番路程下來,夢兒竟覺得這個小妹妹有幾分討人喜歡了,便嘻嘻笑道:“琳兒你可真乖巧,不像那日我家裡來的那個女孩,說是探花之女,可冒失的很,沒一會兒就弄壞了我的玉筆洗,那可是我好容易從爺爺那裡求來的,好笑我還沒來得及心疼,那女孩居然自己就哭了出來,我娘還以為我欺負了她似的,累的我受了一通好罵!真是過分……”
琳兒才七歲,個子比她矮得多,就仰頭看著她,認認真真的也說了句:“過分……”
夢兒被逗笑了,自己揮揮手,渾不在意的說道:“算了算了,不過是個筆洗,日後還有好的,反正她要是再來,我死也不會讓她進我屋裡了……”
她身後原跟著一個穿翠綠衣裙的丫頭連忙止道:“我的好姑娘,這些話哪能亂說!”
夢兒吐了吐舌頭:“不就說個話,哪來的忌諱!”
又指著遠處假山後的幾株含笑,對那兩個丫頭說:“我和琳兒去那裡,你們在這等著罷。”
兩個丫鬟見這離不算遠,又拗不過楚夢,便只好應了。
餘琳兩隻包子似的髻上插著餘琳剛摘的兩朵粉雛菊,手裡還捧著幾根柳枝,夢兒抽了兩根,邊走邊編起了小花籃。
餘琳從未瞧見過這些,會睛注神的看著,夢兒更是得意,順手摘了幾朵含笑放在那玲瓏的柳枝小籃裡,笑道:“替我拿著。”
餘琳自然乖乖拿著,小心翼翼的捧著羨慕的看。
這園子裡種著不少含笑,此時正是花期,熱熱鬧鬧一樹一樹的開著,夢兒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