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餘清流早間離時提道,今日事少,午間也能和元遙一塊兒用膳,元遙便高高興興的等著他了。
可是眼看此時午時已過,滿桌飯菜都快涼了也還不見餘清流回來。
元遙不知餘清流是被皇帝留著賜宴,仍是眼巴巴的等著。
翠依見元遙巴巴的等著,又見那菜餚皆沒了熱氣,便寬慰道:“公子莫急,老爺許是被急務絆著了。奴婢這就去將飯菜熱熱,公子還是先吃些罷,免得相爺回來心疼。”
元遙垂著眼睫,輕輕頷首。
怎奈餘清流不在,元遙自是沒什麼胃口,小小嚐了幾口,便再吃不下了,翠依紅霜二人苦口勸了數勸無果,也只得無奈收拾了碗碟。
紙窗不知怎地缺了一塊,偶然一陣輕風拂來,元遙覺得眉間微涼卻無限舒爽,竟來了幾分興致欲往外面走走。
紅霜本不欲讓元遙剛用完午膳便出去吹上涼風,但元遙難得興致,想著等他高興了許能求著吃些糕點小食,便也欣然扶他出去。
外面卻是沒什麼好景緻,前些日子尚且滿院馥郁的金桂也已謝了大半,此時只孤零零的幾朵黃蕊依自散著香。
“我們家鄉,可沒這麼香的花兒。”元遙撫著一片不知什麼地方飄來的枯葉,輕聲道。
紅霜奇道:“怎會?蒼龍何處無桂?”
本想著勾元遙多說些話排解,可是元遙卻又沒了聲響。
覺得雙腿有些痠軟,便對紅霜道:“我想外面坐坐,姐姐可能將軟墊取來?”
紅霜自是應了去。
元遙怔怔的發著呆,卻不妨聽得一旁幾隻唧唧喳喳的雀兒嬉鬧。
心裡羨慕,索性倚坐於石凳,掰碎了糕餅,逗弄著小雀兒。
秋風涼爽,元遙卻覺得眼皮兒越來越沉……
——
“元遙,醒醒……”
才迷迷瞪瞪了一會兒,元遙驚覺有人輕輕晃著自己,抬眸一看,正是意辭!
“意辭……”元遙尚是半醒,模模糊糊的叫了聲,卻聽意辭罵道——
“餘清流就教出你們這樣的奴才?!主子風口裡睡著了,邊上一人也不見,若是你們主子染了風寒,他也不怪罪?!”
元遙這才清醒,瞧見翠依紅霜二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告罪,好不可憐,心下不忍,便道:“意辭……不怪她們,是我貪玩,不小心外邊睡著了……”
意辭回頭瞪了眼元遙:“你就這軟弱脾氣,若是無人照拂著,別說旁人,便是這些的奴才也能壓著你了!”一邊又對翠、紅二人道,“還不快將你們主子扶進屋!”
內室裡倒暖和,意辭見元遙臉色紅潤了起來,便欲上前說些體己話,又見兩個丫鬟來回服侍元遙,打發道:“來了這時,連杯茶水了不見。”
翠依連忙將新換的手爐遞給元遙,道:“公子恕罪,奴婢失禮了……”
紅霜瞧著眼色也悄聲退了出去。
意辭才上前拉著元遙的手說道:“她們平時也是這般笨手笨腳?餘清流怎會找了這倆個人伺候你?”
“她們平日待我很好,你別為難她們了……”元遙反握住意辭的手,道,“你今日怎得出來?來這兒可是有什麼事?”
意辭霎時變了臉色,甩開元遙的手站起身來,圓瞪著眼睛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沒事便來不得你這高門大戶了?定是那餘清流和你說了什麼,你有了他,我也算不得什麼了是不是?若不想見我,我也不會再來!”
“不是……你別……”元遙見意辭動怒,顧不得身子不便,硬是撐著站起身來拉住意辭袍袖,可他慣是笨嘴拙舌的,雖心間焦急卻不知如何解釋。
心裡長嘆口氣,意辭轉過身來拿著一雙美眸仔細打量著元遙。
只見元遙臉兒圓潤了不少,精神也不錯,看來是過的確實是不錯的。只是那脫下披風后便一覽無餘的滾圓腹部讓人覺得異常突兀刺眼。
元遙見他皺著眉盯著自己,兀自坐了,護遮著圓腹紅了眼圈兒:“這樣……很奇怪是吧。父皇說的沒錯,別說是皇家的臉面,連男兒的臉面都被丟盡了……”
“胡說!”意辭最見不得元遙這幅模樣,立時駁道,“臉面不臉面的,皇叔他說的那又算些什麼?便是皇叔他,也是爺爺生出的呢!”
元遙咬了咬唇,囁嚅:“那你不是……”
意辭扭過頭去,閉眸恨恨道:“我就是氣……那人為何就能將你搶去?明明我們一處長大,可是自打那人介入以後,你便對我越來越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