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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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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桶冷水兜頭澆下、立刻溼了個透心涼。

沈季先是難掩氣憤地看著胖大夫扔掉了自己寫的藥方,隨後失望沮喪地一嘆氣、強忍著難過,微微朝在場的考官們一彎腰,拖著沉重的步伐轉身準備下臺離開。

身後的眾大夫此時剛興致勃勃地端起了茶盞、準備聽一場據理力爭時,卻看到了沈季真的準備離開——

☆、第99章 事成

沈季當時除了氣憤、沮喪、難過之外,最深刻的是失望——他忽然覺得進醫帳還不如留在仁濟堂呢,最起碼醫館裡面的大夫都妙手仁心、品格端方,雖然嚴厲卻願意細心負責指點學徒。可這些醫帳的大夫怎麼都是這樣的呢?跟他想象中的差得也太遠了……

所以他才放棄了辯解,轉身離開,決定回家裡好好冷靜冷靜。

“噯小子你站住!”王統連忙拔高了聲音想喊住沈季。

——奇怪了,難道此時這個年輕人不是應該義正詞嚴、一腔正氣的駁倒我?推翻我證明他自己是對的?

沈季雖然失落失望,可畢竟是長輩開口、他也不能聽而不聞,這樣就失禮了。

於是他只能轉身站定,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王統。

王統裝模作樣地端起茶杯先呷了一口、而後才慢條斯理地說:“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吶、沒多少本事,脾氣倒是很大嘛,知錯不改、狂妄自負!依老夫看來,剛才你開的那靜心安神的方子,給你自己喝幾服倒是不錯的。”

如果是平時沈季聽到這話、肯定會生氣的,可今天他情緒大起大落了一番,居然覺得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點頭附和了一下:

“前輩說的是,那靜心安神的方子、性溫甘平,於大部分人都是適用的,以六服左右為佳,多喝無益。”

王統有些目瞪口呆地咧了一下嘴、“啪”地將茶盞頓回桌子上,咬牙切齒地想:這小子怎麼還不生氣啊、我都那樣激他了……眉頭一皺、計又上心來,王統冷哼一聲:

“先別急著走啊,你小子倒是說說看、憑什麼說那人的手臂沒摔斷,明明老夫之前診斷他確實是摔斷了手的,難道老夫行醫二十多年、還比不上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

沈季身姿挺拔地站著、朗聲回答:

“晚輩自然敬重前輩二十多年的行醫經驗,不過……如果前輩堅持認為那人是摔斷了手而不是犯了癔症,那晚輩只能佩服您老人家的好運氣了,就這樣行醫二十多年,竟然也相安無事。”

此損話一出、旁邊坐著的幾個大夫立刻抖著肩膀瘋狂忍笑,包括胖大夫身邊站著的青衫少年。

王統被狠狠嗆了一句,差點破功,忍不住惱羞成怒地喊:

“有些人就是衝著那好處來的,醫帳的學徒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外邊兒可比不得,我們規矩大、就講究個尊師重道——”

沈季面無表情地接過話頭:“嗯,晚輩剛才已經聽說了:師父會扣月錢、最多發兩錢銀子;衣服就發一年往後就沒有了;平時幹活到深更半夜;給師父做飯燒洗澡水——”

旁觀看戲的幾位大夫一時間都目瞪口呆、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連放到口邊的茶水都忘記喝了。

王統更是嗆了一口茶、狠狠朝旁邊站著的青衫少年甩了一枚眼刀子,後者滾刀肉似的嘿嘿一笑而過,完全不受影響,甚至還朝沈季眨了眨眼睛。

“你個臭小子都說了些什麼啊?你老子的名聲臉面還要不要了?”王統再也顧不上考驗沈季了、心急火燎地先討伐了一番自己的學徒。

青衫少年叫王偉,他樂呵呵地說:“爹您放心吧,我就只跟他一個人這麼說過,您要是擔心、收了他就是嘛!”

慢著、原來你們竟是父子?咳咳、哪有兒子這麼編排中傷老爹的啊?沈季睜大眼睛驚奇地看著王偉,後者古靈精怪擠眉弄眼地逗他。

趙振新冷眼旁觀了半天、總算是點了點頭出聲了:

“沈季,你頭上的傷可全好了?”

沈季猛然轉頭去看,半晌後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老者——難道這又是事先摸過底後準備好的難題?

“前輩何出此言?”既然摸不準他的用意,那還是小心為上,以不變應萬變。沈季打定主意、反問了一句。

趙振新愣了一下、而後才苦笑道:“咱們很早之前就見過面的,之前你頭上被馬踢傷時,穆東十分擔心,特意叫老夫給你看過,不過、那時候你確實是昏迷的,不認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