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天策無意識般喃喃催促,他同樣說一句便印下一吻,力度溫柔,好似落雪墜花,雙手卻使勁搖著名憂塵的肩膀,朦朧的眼光也在此刻突然變得灼亮,神情中微微帶著些強硬霸道,又像是撒嬌耍賴般充滿了委屈與期盼。
皇帝不知不覺叫出懷中人的名字也不再自稱朕,語氣變得極為自然,沒有絲毫做作與猶豫,好像這便是他認為面對名憂塵之時最親切和合體的自稱。
“唔……”名憂塵不經意發出一聲淺淺的呻吟。
最應該勃發的怒氣被莫名其妙的心軟覆滅,他忽然有一種不想面對欒天策、也不願看著這個小他四歲的男人那雙充滿了渴求的眼睛,以及對方嘴中吐出的,帶有濃濃酒香的滾燙氣息。
“皇上,你、醉了。”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名憂塵這次落下的一掌,力道變輕了些,他移開了與皇帝對視的雙眼,“這樣的事本不該再發生,皇上應依禮擇妃,將雨露恩賜給後宮各院,讓她們其中之一及早為天都產下太子。”
“朕沒醉!朕清醒得緊!朕就知道你又會說這樣的話!每月來這裡三晚,你有哪一次沒有說過?你有哪一次真正默許朕親近?明明朕已經相當努力了,只要那群女人中有誰可以為朕生下皇兒,朕就可以不必每一晚都必須泡在她們那裡了!”
欒天策猛然抬起頭,微微晃了晃,又定定神恨恨地說道:“可惜她們不是沒有動靜就是懷上龍種之後流掉,你讓朕怎麼辦?”
名憂塵輕輕皺眉,他臉色仍然保持溫和鎮靜,但已表示出不喜聽到這樣的言論。
“臣請皇上慎言。天都後宮的女子也是皇上的子民,她們愛慕聖君、賢朗淑德,不應僅僅被皇上視為生育工具。依臣之見,皇上應早早立後。太後那邊,莫非還沒有確定?”
“朕不立後!”
聽欒天策負氣吼出這句話,名憂塵搖頭苦笑,看來皇帝真的醉得不輕,這個時候又說胡話?抬眸見欒天策再逼近了一點,口中的酒氣更濃,名憂塵心中正想著如何規勸,壓在他身上的皇帝又開口了。
“若你是女子,朕一定立你為後並遣散六院,只留中宮!”
“皇上,你這是酒後醉話,臣聽過就算了,日後莫要再言。”名憂塵心中微震,繼而對皇帝將他比成以身事君的女子著惱。
“朕說過朕沒醉!你不是女子,朕日後也可立你為後!朕是一國之君,想幹什麼,那些大臣和天下人還管得了嗎?”
說到這裡,欒天策甚是開心,他努力睜大眼睛,無意識地咧嘴笑著,看向名憂塵,沒有在意對方微慍的目光。
跟著皇帝重重皺起眉頭,似乎非常費力地觀察名憂塵的反應,神情顯得既興奮又無辜,似在怪罪名憂塵聽了這些肺腑之言,為什麼不像他那般高興。
有些被這樣的欒天策嘔到的感覺,名憂塵第一次覺得小皇帝讓他頭疼。正當他轉動思緒,尋思如何擺脫對方醉意滋擾之時,欒天策帶著醇厚酒香的嘴唇再次壓下,用與之前的霸道蠻橫全然相反的溫柔體貼,緩緩親吻他的唇角。
皇帝的舌頭在名憂塵失神的那瞬間頂了進去,極盡糾纏,手掌也不自覺用力將抓住的人捏得更緊。
這或許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算得上是正式的親吻,和以前的報復與胡鬧不同,僅僅是四唇相接就讓人覺得他們會被對方的氣息灼傷。
等這半強迫、半取巧,還帶著半溫存的深深一吻結束之後,榻上的兩人都微微喘息,同時離奇感到些纏綿溫存的味道,只是片刻之後欒天策心神動盪,名憂塵卻微覺惱恨。
“憂塵,憂塵,憂塵。”欒天策灼亮的眼睛變得迷濛,似是看不清眼前人的容貌,但仍柔聲喚著名憂塵。
皇帝發燙的唇慢慢落到身下人的頸間,雙手順著下滑,探進相國的衣內熱情胡亂地摸索,又急著去解對方的衣帶,口中柔聲央道:“看著朕,你要知道,此刻是朕在這般對你。”
“不行。”名憂塵輕聲喝斥,他這段時日能勉強容忍欒天策親密靠近,沒有與皇帝翻臉已是不易,根本沒有想過再和對方交合。
然而這一次卻似乎和上回不同,屈辱的感覺消失無形,憤怒也變成氣惱,更多的卻是不甘與不妥。
名憂塵感到矛盾,他從來不會強迫自己做不願接受的事,小皇帝對他抱有情慾,在他看來是荒誕可笑也是不可相信的,但他又為何不能乾脆做一些逆君之事?
“皇上,再不放手,休怪臣無禮了!”
名憂塵咬牙做出最後的警告,欒天策卻置若罔聞,他一手牢牢圈住名憂塵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