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失與搖擺不定的矛盾心態面對那個人,同時再也不能確定他還能不能像以前那樣盲目自信。
認為只要不斷進攻和付出,名憂塵就總有一天會退讓和接受他了。
到了這個時候,皇帝驀然感到,不管他努力向名憂塵剖白、表示或做什麼也是多餘的。只要他身在帝王家,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都不可獲得,他註定是坐在那個由無數鮮血築成的皇位上面的孤家寡人!
狠狠一拳砸在宮牆之上,欒天策用力過猛,微微感到頭暈,眼前發暗。
他仰天閉目,過了好一陣才張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張開雙目,露出仍舊充滿威儀的微笑。
就算他得不到最想要的,但這天下最好的東西,他定要牢牢握在手中!因為他是皇帝,他絕不允許別人忤逆或拒絕他!
此後一連三月,欒天策再也沒有駕臨掖鴻宮,只吩咐宮中命婦與內侍以王禮好生伺候名憂塵。
皇帝一心撲在朝務上面,全力整治疏通全國的河流,升遷或罷黜一些官員,擴充皇室親率的兵力,大肆培養親信,恩威並濟終將人心浮動的群臣壓住,獲得帝王渴求的民心。
每日將自己投入忙碌的軍國大政處理之中,欒天策忙到深夜才肯稍事歇息。太後相勸無效,只得為皇帝全力準備立後大典的諸多準備事宜。
欒天策沒有過問太後如何幹預,他也只能將自己投入繁重的國事與朝務之中,從文武官員日愈駭服與百姓真心尊敬效忠的頌揚聲中,得到短暫的滿足和成就感,但從未真正開心大笑過。
屏退所有的人,欒天策沒讓杜成憬跟隨,他獨自在皇宮中慢慢轉悠,竟然神遊天外,等反應之時赫然發現他站在掖鴻宮的外面。
欒天策微微苦笑,不管他承不承認,這三個月越是壓抑、越是強迫不去想,他的內心反而越是下意識的思念名憂塵。
他想念那個人有如良玉美瓷的面板,想念那個人清矍的五官,想念那個人溫暖如綿的氣息,皇帝也明白他同樣異常想念每次將那個人摟在懷中之時,親眼見證對方臉上略帶痛楚的隱忍神情漸漸綻放為旖旎誘人的美麗風華。
欒天策的胸口瞬間火熱了起來,每每想到這裡,他都覺得就算名憂塵心裡真正惦記的人是先皇,但在他們親密相處以及水乳交融的那一刻,他有信心讓懷裡的人忘掉一切。
可笑,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做白日夢,對征服名憂塵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嗎?
“大人,天氣變冷了,您出來透氣之時,記得多穿幾件衣衫。”孤燈在宮門內勸說。
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皇帝不想舉步,而四周的人早知欒天策來掖鴻宮的習慣,都不敢進去稟報。
“大人最畏寒冷,千萬不要又著涼了。”沈夜也開口勸道,跟著遲疑著說道:“宮中將有大事發生,太後令各宮都要貢獻賀禮,您看咱們送什麼?”
“皇上是不是要立後了?”
欒天策許久沒見名憂塵,突然聽見那人悅耳的聲音,對方又說了這麼敏感的事,他心中湧起一股濃濃的懷念,等著名憂塵應答的同時又暗笑他竟然如此情急。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剛才還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宮中這些天鳴響禮炮,應是為立後大典做準備。”
名憂塵說到這裡停了停,欒天策屏住了呼吸,名憂塵被他拿話逼得吐血之前都沒有再勸他立後,這讓他已快絕望的心中浮上了一絲希望。
“皇帝荒唐了那麼久也是時候安定下來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咱們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賜的,又有什麼好東西送?再說,皇帝什麼沒有?他也不稀罕這小小掖鴻宮中之物。嗯,我看不如這樣吧,大典之時,你們將牆角那幾株梅花摘下,好好修葺了送到中宮。”
名憂塵的語聲聽起來有些飄忽無力,卻擊得欒天策胸口發痛幾乎崩裂。
皇帝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最後不得不靠在宮牆上大口、大口吸氣才暫時緩解窒息欲死的感覺,裡面的人再說了些什麼,他也無法聽清了。
原來名憂塵對他真無半分情愛,對方聽到他要立後完全無動於衷,還那麼平淡地計畫著送什麼賀禮,似乎恨不得大典快些到來,好讓他此後再也不要糾纏。
以往那些親密床事只不過是他的強迫和一廂情願罷了,至於耳中聽到的細細呻吟與柔柔喘息,還有肢臂與氣息的熱烈交纏,只不過是需要和錯覺而已。
如今竟連憤怒與嫉恨的感覺也沒有了。欒天策知道已經到了不得不死心的地步,之前這三個月抱著的最後那絲奢望和自欺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