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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秦兮朝依舊橫眉抱臂,等著他走。

六月雪甩甩衣袖,很是沒有自尊地被趕出了房間,身後房門一閉,他暗暗握拳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我心愛的雲兒,隨即挽上一個嫵媚的笑容,身嬌體弱地倚著旁邊的柱子,向滿堂橫送一拋秋波:“不知有沒有好心的官人,賞我今夜一個住處?”

堂下靜了片刻,便聽有筷勺驚的落地的動靜,不消立刻就有膽大色狂的爽快付了一夜渡資,開了上房。

秦兮朝在門縫裡見了,只搖頭垂憐莊中的溫大夫,這是怎麼才能找了一個如此沒有下限的相好。

*

時至小二遣人將那燒了熱水的木桶搬進房來,唐無暝早就睡得一塌糊塗天昏地暗了,秦兮朝率叫不應,著實沒了辦法,便只好自己親自動手,扒了他的衣裳,抱著人慢慢沉進桶裡去。

熱水裹身,唐無暝舒服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醒。

秦兮朝在他腦袋下墊了厚厚一塊軟巾,讓他枕著桶壁繼續迷瞪。才看著這一桶清水裡,他身上還殘留著些沒有消退的痕跡,一時也迷了暈了,手輕輕撫了上去,摸到指下結實的面板,才心生一種滿足之感。

心想拐了數月,終於把人拐到手了,這人以後可都是他的了。

胸中濁火卻是越想越旺,秦兮朝撈了捧水洗清醒了臉,繼而收了心思好好給他清理。

說說笑笑著進了隔壁房間的六月雪,剛與人滾打著翻上了床便本性暴露,一掌劈暈了床上那個鬍子拉碴的胖子,又在床單上嫌棄地抹乾淨了手。

他支起耳朵細細聽著客棧窗外的動靜,眉目忽然緊湊地擠在了一起。

頓了片刻,六月雪躡手躡腳地開啟後窗,望了眼臨隔的牆壁,莫名嘆了一句,“姓唐的小子,你可千萬別把禍也扯到我的身上。”

搖了搖頭,掐準了方向,隨即翻窗而去。

☆、第44章 過渡

要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於此城來說亦是同道,再者城中商鋪錯亂,這本該安靜幽謐的客棧旁卻開著一間吵鬧的戲坊。

戲坊比客棧足高出一層,上頭搭著臺子,下頭擺著廳椅,從早到晚日夜不休,可算是賺足了本錢。

白日裡唱臺的是嗓聲優美的臺柱花旦,價錢也高一些;待入了夜,便就安排些才入班子的新人學徒,給下頭那些深夜不歸的糙人單身漢們唱個熱鬧,午夜場更是幾個銅板便能聽上一宿,極其划算。

自傍晚起,大廳中來來往往換了數場,便總有一個容貌嬌美的女子倚肘坐於大堂中央的位置,不管臺上唱什麼都付錢一聽。

收錢的夥計也爭相愛往那去,那姑娘可比後臺裡卸了妝的花旦好看千百倍。拿錢的時候順道摸下漂亮姑娘的衣袖,人家也不會惱,這樣又能收錢又能欣賞美人的好事,怎麼能讓給別人。

待之入夜三更,戲場中還只剩咿咿呀呀的兩個小生唱著跑調了的戲,看客更是除了醉鬼就是被趕出家門的浪蕩郎,唯有她一個年輕女子,不顧周圍並非善意的目光,安然地喝著小茶,磕著瓜子。

一個夥計湊了過去,好心提醒她,“夜深了,姑娘也該回去了,戲明兒個聽也成。”

女子一笑,轉頭看了看隔著半個場子的一個深衣人,問夥計道,“那邊那個公子,是你們這兒的常客麼?”

夥計也轉頭看了一眼,隨即搖頭,“是今天第一回來的客人。”

那邊男子似是感受到了異樣的目光,默不作聲便起身離開。

女子從衣襟裡摸出幾枚貼身的銅板,放到了在小夥計手心裡,笑道了句謝,也緊隨著離了戲場。

前頭一對人邁出戲樓大門,一群夥計便圍了上來,一哄而上將那幾枚還溫熱的銅板搶開了去,邊爭搶著邊吵鬧,道真香、真美。

那收錢的一個痴痴望著美人離去的方向不禁感嘆,“要是如此美人能這樣守我一夜,就是砸鍋賣鐵我也得把她娶回家裡去!”

其他人罩頭將他拍醒,隨手拋給他一枚還殘留著胭脂香味的銅錢,嘲笑他道,“你家裡還有鍋鐵?就是把你自己賣了,可都買不到人家一截衣袖!”

小夥計捏著手裡的銅錢,仔細嗅了嗅上頭的香,好好地塞進了衣襟裡,轉頭就回了打他的那人一拳頭,“想想都不行了!”

眾人當他惱羞成怒,紛紛鬨笑著散開,各回各處了。

出了戲樓,六月雪遠遠跟著前頭那個漆黑的身影,不遠不近地綴著,那人走幾步便回頭瞧她一眼,她便在原地扭捏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