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劈人,手還是不肯給他解。
唐無暝坐在籠裡,哼著小曲,頭上有黑布罩著籠裡也不會曬著。除了手腕有些麻之外,相比之下,倒是他比外頭那些要徒腳走上一整天的來說,真是享受了。
唐六時不時地掀開簾子看他一眼,確認過他的狀況就嘲他一句,“真是沒心沒肺。”
唐無暝暗自白他,我有心有肺,也不跟你有啊,我不自找樂子難道還要哭哭啼啼的回去麼,真是笑話。錢滿門回頭想怎麼收拾他,那是回頭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斷頭笑醉狂。
真是不懂情趣。
馬車馬上駛進禇杭山域,驛站客宿的最後一個晚上,一直老老實實遵紀奉命的元平終於得了機會,被安排在院中守夜看守馬車裡的唐無暝。
只有入了夜,唐無暝兩手才能得片刻解放,此時正裹著披風蜷在籠裡睡覺,深秋夜晚冷的人發慌,尤其遠離了江南靠近了北域,身側的鐵鏈更是透著沁骨的冰涼。
唐無暝剛想把露在外面的腳也縮排披風來,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扣住了他腳踝,把他往籠側拽拖了幾分,嚇得他直接驚醒。
“誰?”
“噓……噓!”黑簾掀開,元平的腦袋湊了進來。
唐無暝驚了一下,“元平?”
“他們都在打盹,”元平道,“我們得小聲一點。”
唐無暝瞭然地點點頭,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最後憋了句,“你傷好了麼?”
元平摸了摸那時被唐六穿了一刀的胳膊,“沒什麼,早沒事了。”一想正是又趕緊低聲與他道,“我此次被派去瓊州只知道是要捉一個門中叛徒,卻不知竟然是你。此前堂中已派去了多隊人手,均有去無回。”
門中叛徒……嗎?
唐無暝如此一想,先前那些有去無回的,恐怕都是被六月雪給幹掉了,原來之前便有那麼多回,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元平又道,“此番天羅地網是上頭特意派來的,若不是你一道玄網就中了招,恐怕後頭還有諸多苦要受,這樣的配置就算以往擒什麼武林高手也從未有過。無暝,你曾得罪過什麼上頭的人麼?”
前頭幾句聽的唐無暝連連點頭,只這最後一句,他轉過頭來看了看元平。
唐無暝試探的問了一聲:“四年前惡靈谷……”
元平聽到身子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半晌才擠出了點笑,“你說什麼?”
唐無暝看他反應就已知曉了一二,身體鬆鬆地抵靠在籠架上,嘆了口氣說,“你不要騙我,你與元樂不就是來監視我的麼。”
籠外眼神緊了幾分,“誰告訴你的?……元樂?”
“看來是了,”唐無暝有些頹敗,他縮了手腳裹緊了身上的衣物,抿了抿唇,“我一直沒跟你說,元樂之前受了些刺激,不大記得我了,可他還記得我在惡靈谷外大開殺戒,所以極不願意與我親近。”轉眼看看元平皺著的眉頭,繼續道,“我不與你說,是怕你拆了他與秦風,之前我替他出任務,也是怕他乍一見血加重了症狀。扶風山莊裡有頂好的大夫給他醫治,這你倒可以放心。”
“無暝……”元平打斷地叫了他一聲。
唐無暝笑道,“你要是不強求他,倒是可以過去看看他,就跟守衛說你是元樂的哥哥,兮朝大概會放你進去的。秦兮朝他——”突然不經意提到了秦兮朝,唐無暝說話間驀然一頓。
藏在袖袍裡的手握了握,遲疑了很久,才又開口,“阿朝……我與他吵了一架。也沒什麼,他瞞著我一些事情,你們都瞞著我一些事情。”
抬頭看見元平有些擔憂的眼神,就聽他道,米需 米 小 說 言侖 土雲“除了元樂告訴你的監視這件,我們未多瞞著你別的。惡靈谷那件是元樂自己說的,我並未看見過,許是他認錯了什麼人罷。你也說,元樂精神不大正常,他的話你也不要太過當真。我們兄弟與你一同長大,雖然是奉命監視你——”
“但是從未傷害我。”唐無暝替他說了,低頭笑了笑,“我知道。”
可唐無暝沒說,單那監視一件,就足夠他寒心的了。
過來會,元平也不知道還能再說寫什麼,跟著嘆了口氣,腳邊一個歪靠著車軸打盹的守衛喃了句夢話,似是在擲骰子叫著六六六的。元平也突然被提醒了,輕聲對唐無暝說,“唐六那個人你要小心,你是外門弟子不曾見過他,他不是三大堂的人。我只知他常年跟在門主身邊,有時會在惡靈谷裡走動,那個人……”
他轉頭四下裡瞧了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