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燚制住,卻不住掙扎,一雙漆黑眸子直盯住舒齊紈,似是向他求救。
謝燚顯然也沒想過會在此處見到舒齊紈,定定站在原地,冷不丁手掌一陣劇痛,忍不住就鬆開了束縛。
那小人兒三步並作兩步,一頭栽進舒齊紈懷裡,“齊哥哥!”
舒齊紈之前見到身披鎧甲的謝燚,已經有些發愣,之後又看見一身男裝的離時,身上還佩戴著當日贈與她的那把劍,更是呆住,任由離時抱住自己,半晌才回過神來,“謝燚,這是怎麼回事?離時怎麼會在這裡?”
謝燚有些結結巴巴地說:“她自己偷偷跟過來的。。。。。。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離京城太遠,索性讓她換了男裝,一路隨軍。。。。。。”
“讓她隨軍?這裡是戰場,到時候你我都不知埋骨何處,如何顧及得了離時!”舒齊紈打斷謝燚,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謝燚一時語塞,倏爾想起舒齊紈才是罪魁禍首,登時有了底氣,“那你說怎麼辦?莫要忘了,離時今日之處境,是誰造成的!”
舒齊紈不欲在這個問題上與謝燚糾纏,轉換了話題,“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謝燚不屑地哼了一聲,“皇上命我為參軍,你又怎麼在這裡?”
舒齊紈忍不住苦笑,“很不巧,皇上也命我為參軍。”行軍半月有餘,兩名參軍竟然沒有打過照面。
謝燚帶著離時,每日深入簡出,見不到舒齊紈也屬正常。此刻忽然之間再見到一身戎裝英氣逼人的舒齊紈,頓時生了一種恍如隔世之感。眼見舒齊紈以誠待離時,又無意間聽了他方才的解圍之策,愈發疑惑起來,舒齊紈,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謝燚沉思之間,舒齊紈摸摸離時的額頭問道:“為何要跟著謝哥哥來戰場?”
離時小腦袋一歪,自豪地說:“謝哥哥說我爹爹是威震四方的大英雄,我也想跟爹爹一樣,做大英雄!”
舒齊紈微微一笑,“好,有志氣!”
“齊哥哥不要再送走離時,離時想一直跟在齊哥哥身邊。”
不及舒齊紈回答,謝燚忽然開口,“你說,王將軍他,會否分兵?”
舒齊紈搖搖頭,“我不知道。不管分兵與否,若柔然於莫郡與朔城之間設伏。。。。。。”
謝燚知他擔心柔然以逸待勞,我軍長途跋涉,未必有爭鋒之力,故而也沒了言語。
月光朗朗,兩人若有所思,獨離時靠在舒齊紈身邊,別無他念。
天還未亮,舒齊紈就收到指令,即刻生火做飯,飯後全軍開拔。聽到全軍二字,舒齊紈便明白昨夜商討的結果,合兵一處,直撲朔城。
披甲起身,待舒齊紈行至主帥帳前,剛好看見謝燚被兩名軍士架著走出來,嘴裡還兀自叫喊著:“請將軍聽我一言!舒參軍良諫,古有圍魏救趙,今欲解朔城之圍,攻成翰乃上上之策啊!將軍!”
帳簾猛地掀開,王誠走出來向謝燚道:“妄議軍令,今且看在忠勇公的面上不將你以軍法處置,舒齊紈敗將之子,奉酒欽安殿,他的計謀,我怎麼會敢採納!”
舒齊紈停住腳步,轉身便往回走。王誠往這邊輕蔑地看了一眼,退回了帳內。
“舒齊紈!”謝燚追上去,除此一句,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別的話來。
舒齊紈慘然一笑,“謝大人若真為大梁著想,日後舒齊紈這三個字便不要在王將軍面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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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微言輕(一) 。。。
行軍數日,離朔城只餘半日腳程,一路也未見柔然人的蹤影。舒齊紈隱隱覺得不安,柔然人明知梁朝派兵相抗,卻無一點動作,實在不合乎常理。
行至日暮時分,大軍忽然收到停止前進就地紮營的號令。眾人皆下馬來,獨舒齊紈仍呆坐在馬背上。離朔城只餘半日腳程,倘若星夜趕路,黎明時可趕到朔城,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為何此時紮營休整。此處離朔城太近,倘若柔然騎兵突襲,來去如風,梁軍根本無一點反抗之力。
想到這裡,舒齊紈翻身下馬,正準備去找主帥王誠,卻看見謝燚惶惶然正往這邊走來。
“怎麼了?”見謝燚如此慌張,舒齊紈先發問道。
“離時受傷了。。。。。。”謝燚邊說邊攤開手掌,上面有血跡未乾,“趕路時她臉色就不大好,我便讓她騎我的馬,方才抱他下馬,發現馬鞍上。。。。。。”
聽謝燚一說,舒齊紈登時明白了過來,“謝燚,請你向王將軍進言,柔然多為騎兵,機動性大,此處離朔城太近,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