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蘇允大哥大概忘記了,你偶爾唱過一次雲陽小調的,而我的聲音正好跟你的很像,所以,才會被選進宮來的。秦簫那麼受寵,就是因為他像蘇允大哥你啊!其實君上,心裡從來都只有你一個人……”
“不要說了!”
粗暴的一聲低叱打斷了小語的話。
小語愕然的看著面前這個滿面怒容的男子,一瞬間以為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他的蘇允大哥從來都是清沉淡然的模樣,何時能有這樣扭曲掙扎的表情在他臉上出現?
“小語,”蘇允的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我不舒服,你先走吧。”
“蘇允大……”
“走!”
小語被這聲怒吼嚇得變了臉色,踉踉蹌蹌的退出了蘇允的房間。
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麼?為什麼蘇允大哥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那麼蒼白。可是,他只是說了實情而已,君上喜歡蘇允大哥,難道不是好事麼?自己到底是說錯了什麼?
90 召幸 (上)
傍晚時分,在一陣喧鬧聲中蕪庭冷落的院門被人開啟。一條紅毯自門外鋪進院內,著了三品紅色宮服的御前大太監烏笙雙手捧著一道黃卷步入門庭。
“蘇允接旨。”
烏笙尖細的嗓音在蕪庭的半空中迴盪,過了一陣,最裡的一道房門才緩緩開啟,裡面出來的男子令烏笙皺了眉頭。
怎麼才不到一個月不見,蘇大人就憔悴成這副模樣。難怪人人都說習風院的“規矩”厲害,看來傳言不虛啊。
蘇允來到中庭,慢慢跪倒在地。
烏笙收回心神,並不攤開手中的黃卷,只是朗聲宣道:“君上有旨,著七品相公蘇允今夜侍寢。”
那黃卷是宣人陪寢的慣用詔書,這丹宮中的慣例,每夜陪寢的人選只需國主口諭交待便可。
完成了宣旨,烏笙向仍跪在地上的男子笑道:“蘇相公大喜啊!”
蘇允並未看他一眼,像來時一樣,依舊邁著緩慢沉穩的步履回到了他的住處,房門慢慢合起。
烏笙眼望著那道肅穆索然的背影,心裡不由嘆了一口氣。
自從將蘇允貶入習風院之後,辰華殿中夜夜笙歌,君上似乎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寵人交歡,冷顏漠對。但,再沒有看見君上笑過,戚總管亦每日都心事重重似的。
君上,應該還是捨不得蘇大人的吧?烏笙想,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把他從習風院中釋放出來,更不會這麼快就來召幸。希望蘇大人別再惹怒君上了。君上的性子,何時對什麼人那麼寬容優待呢?蘇大人雖然看一眼就知道不是能夠接受男風的人,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還是快些任命好些吧!
入夜時分,一頂青幔小轎停在辰華殿門前。
蘇允走下轎時便看到了戚玉臣。那個溫雅和煦的青年太監看他的眼神透著一絲冷意,表情複雜。
看著那明顯瘦下去的男子一步步的踏上前階,戚玉臣沒有說話。
一個月前,他從這裡走出去的時候,腳步亦是如此沉重凝滯,看似平靜如水的面容上,緊抿的雙唇同樣透露出複雜難言的情愫。
殿門虛掩著,戚玉臣並未向殿內的人稟告來人,而只是對蘇允做了個請入的姿勢。蘇允的腳步卻在即將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停住了。
心突然的猛跳了一記。蘇允的手有些發顫。戚玉臣玉容憔悴,看似憂心忡忡的模樣,難道……
“他……”沒有回頭,蘇允的聲音很沉,問侍立殿門之側的人,“他的身子還好麼?”
聽聞此語,戚玉臣有些微驚訝,而後忍不住鼻中一聲冷哼。
蘇允,原來你是在乎的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說的那些話,可知道傷他有多深?
“蘇相公這不就要面君了麼?你進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戚玉臣淡淡說完,玉手一伸,為蘇允推開了殿門。
重重宮幔之後傳來了輕聲的咳嗽。蘇允方方跨入的腳步又一次頓住。心頭驀的一緊,習慣性的,手扣上了胸前。
還在咳嗽麼?那一日吐了那麼多血,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麼?
心痛有如針刺的感覺在進入寢殿的那一刻變得分明真切。之前也覺得疼,但是不會這樣強烈,強烈到有些把持不住身軀,有衝到那個人面前的衝動,告訴他那日說出那些話,他很後悔,後悔到如今!
“君上喝口梨水潤潤喉吧。”
驀然的,從內殿深處傳來了一個嬌媚柔滑的男子聲音。蘇允剛剛邁動的腳步不由第三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