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否則,他定是會求王爺不讓唐宣此次同行的。
“你別再分心,我還是回車裡看著將軍。”唐哲生怕唐宣追根究底,所以故意找了個藉口,不想與他坐在一起。
他進了馬車內,剛想伸手替人把把脈,誰知伸出的手卻被躺著的人反手扣住。抬眼一看,聶遠之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將軍?!”
“唐哲,好久不見。”聶遠之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臉上卻露不出笑容來。他只知道,他心中所想之事已確鑿無誤。對琳琅下毒之人,與濟魯特聯手之人,如今不知為何把自己帶出北國之人,正是心中無法忘記的那個人。
胸口湧現濃烈的苦澀,揪心之感陣陣犯上頭來。
37、刻印
唐哲對聶遠之的尊敬由來已久,即便眼前的男人已不再是昔日那般瀟灑健朗;在唐哲心目中;他依然是高大的存在。
同樣的;遠之也瞭解自己這名曾經的部下。所以要從唐哲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並不是件難事。
“將軍;你身子覺得如何?”唐哲將他的身子墊高;讓他靠在軟墊上。他伸手所觸的面板依舊冰涼;這讓他眉頭緊鎖放鬆不得。
“還撐得住。”遠之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唐哲;一時的沉默讓唐哲被看得頗為尷尬;眼神有些不敢與他對視。“唐哲;你怎麼會來北國?又是想帶我去哪裡?”
“將軍!”唐哲有些急切地開口,卻又在下一刻頓時停住不語。
他的欲言又止的模樣自然全數落入了遠之眼中。
“還記得你昔日尚在我麾下的那時候,你和唐宣就是兩個極端。你心思細密,他武藝高強卻不懂變通。不過若是你們倆倒是有個共同的毛病,就是說話太直。曾經還因此得罪了其他幾路將軍。”
“是啊,那個時候幸虧將軍替我們兄弟倆打圓場。否則若是真按著軍法處置,我們如今也不會好端端在這兒與將軍說話了。”提及以前軍中那些事,唐哲的話又順溜起來。他也格外懷念,有將軍在的海青聶家軍。
遠之肩膀微微抖動,輕笑起來。然而這樣的動作卻引得胸口一陣抽痛,忍不住咳嗽起來。身邊的唐哲剛想替他拍背順氣,卻被他抬手製止。
“唐哲,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你看我,還是你心中的那個將軍嗎?”
唐哲被他突如其來的話說得一愣,傻傻地呆在原地坑不了氣。良久,他才讀懂遠之話中有話,忙表態道:“將軍在唐哲心中從未變過。”如果將軍是自卑他如今這般模樣,那大可不必。不管怎樣,他佩服的不僅是將軍那身武藝,還有他的為人與才智。這兩年他也跟著其他幾路的將軍行軍打仗,可跟在他們身邊,才更讓他明白聶將軍的過人之處。
“既是如此,我能否將你當成過去的那個唐哲來看?”
“這是自然的。”唐哲不疑有他,點頭應是。
“那好。剛才你欲言又止的話,若是過去的唐哲,絕不會瞞著我才是。”
原來將軍是在套自己的話。唐哲聽到這裡才算是明白聶遠之的心思,此刻他被追問至此,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實在為難。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你若真不能說,不妨聽我來說。”遠之無意為難,於是介面娓娓道來:“你會在此,乃是攝政王的意思。而你帶我離開,亦是他的意思。對嗎?”
遠之觀察著唐哲的表情,見他表情僵硬便知道猜對了。
“再讓我來猜猜。七煞之毒是墨徹命你帶來北國的,而你便與濟魯特做了筆買賣。冬獵之中,琳琅王身上的毒是你們聯手安排的,為的是讓他幫忙令你能順利帶我回海青。”說到這裡,他發現唐哲的臉色已經鐵青。
“看來,我是全說對了。”
遠之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他眼神犀利地直視唐哲,肅然道:“唐哲,難道王爺在命你前來之時並未告訴你,海青將我作為伏臣送往北國,是為了換回兩國安定及我海青那幾座邊關城池嗎?如今你貿然將我帶回,便是想掀起兩國的戰亂不成?”
“這……”王爺根本隻字未提啊!
不過是這瞬間的猶豫,聶遠之就知道唐哲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可當初自己前往北國的事,墨徹分明是當朝宣佈,並且答應自己,會在自己走後將這件事公之於眾,好讓海青的臣民都記住他這位為了海青作出巨大犧牲的“英雄”。
可笑他根本不想當什麼英雄,他也不稀罕這麼個稱呼。而更可笑的卻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墨徹連這些都是在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