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對琳琅瑜邪重新而下的定論。
起了反應。
7、愁酌
姓白的大夫似乎提過要他切忌飲酒,但具體的事兒,卻是記不得了。然,要一位見酒必飲,聞酒必嘗,愛酒成痴之人忌酒莫飲,這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心中瞬間的掙扎與腦中模糊的告誡相比,頓時變得不值一提。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手,悄悄的靠近一點,再近一點。白皙的手在桌上慢慢爬,慢慢爬,就差一點兒,那碧玉瓊觴便能一杯在手。
然而只是差了那麼一點,真的只是那麼一點……
“王上,您瞧今天這日子,難得文武朝臣共聚一堂,該是熱鬧熱鬧。不如咱們行個酒令,行文的以文,善武的就武,您看如何?”
“裴相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往年冬祀宴也不見諸位愛卿如此拘謹。這倒是本王的不是,剛才壞了各位興致了。”
君君臣臣,來來往往。幹他何事?
遠之目不斜視,垂涎三尺。為的是這浮醉夢三回,天下第一杯。
張開五指,輕釦玉杯。心中霎時難掩激動欣喜,連著握杯的手抖抑不住顫抖。他小心翼翼的舉杯遞迴,滿眼晶亮又如望穿秋水。莫怪他如此反應,實在是心中酒蟲作祟。
“聶愛卿。”
他突然覺得有些耳鳴,只覺殿堂內鬨鬨鬧鬧,不知所謂。不過無妨,眼看美酒一杯在握,已至身前,只差聞香自醉,一飲而盡。
“聶愛卿!”
嗯,好香好香,果然是好酒!聞過酒香再嘗酒味,就不知這天下第一杯,是否真能叫他一杯即醉,醉夢三回。
才抬手舉杯,然一股阻力突來,杯止手停不動如前。
“聶愛卿這一杯既是敬本王的,本王豈有拒絕之理?”
誒?誰敬了誰的酒?誰拉著他的手?
遠之微一抬眼,見到站在自己桌前彎腰而笑的琳琅王,手中的力道一鬆,玉杯瞬間下落。幸而琳琅眼明手快迅速接過,這才沒有砸了杯灑了酒,犯了大不敬之罪。
“聶愛卿,這酒本王喝了。今日你姍姍來遲之事,本王便不再追究責罰。”語罷,他舉杯不停,一飲而盡。
“好!王上果然好酒量!”
武將們眼中,他們的王豪氣萬千,威儀盡現。
“王上心胸寬廣,實乃我北國臣子之福。”
文臣們眼中,他們的王宅心仁厚,海納百川。
“有如此王上,實乃我北國臣民之幸。”
最後,笑意盎然的裴相說給出了定論。而此一言,換得一干大臣紛紛點頭,議論聲起。
狼狽為奸。
聶遠之目光在裴嗣衣與琳琅瑜邪之間來回,腦中突然就蹦出這四個字來。
為了這一齣戲,他們兩人究竟費了多少心思?是從他令人送來這身衣物開始?還是將他孤立在雪中算起?所以說,裴嗣衣與自己在殿外的相見,也不會是場偶遇。
不過這些都無妨,他這離國別朝之人,何須在意,在意又能如何。
只是啊……可惜了他的美酒,可憐了肚腹之中的那些酒蟲。
琳琅瑜邪大手一揮,朗聲道:“今日乃我北國冬祀日,今夜過後,來年初春我北國必將諸事大順!各位,今日為我北國不醉不歸!”
歌姬舞女們退到了一旁,文臣武將們紛紛起身走出桌前。冬祀日的夜宴,如今才算是開始。大殿之中氣氛瞬間熱鬧起來,一反剛才的壓抑靜默。群臣你來我往的舉杯敬酒,談笑風生。不分官階,不辨高低。進得了這殿中的,都是北國如今的朝臣重臣。而將這些來自三十六部不同部族的才子能人聚集在一起,並讓他們彼此闢除偏見的人,便是琳琅。
冬祀日,對北方部族來說,或許只是個祭祀之日。然而,對琳琅來說,卻遠遠不止這些意義。
高大威嚴的琳琅王默默看著殿堂內的景象,他目不斜視,與身旁紅衣的男子比肩而立。忽而一伸手,不偏不倚不重不輕,恰好又從對方手中奪走杯酒。
“聶遠之,你看見了什麼?”
視線微轉,劃過手中的酒杯,落向身側那人骨節分明的一雙手。他沉聲而問,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近在咫尺的男子聽得清楚。
“王上,臣看見您取走了臣的美酒。”
“呵呵呵。”琳琅輕笑,舉杯就口,又是一杯見底。“聶遠之,你是逃避亦或是不敢看個清楚明白?”把玩著空得見底的玉杯,才轉了轉杯身,一隻手橫空而來,奪盃而回。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