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臣應該做的。倒是陛下,如此大陣勢地前來接風,讓臣受寵若驚啊。”不知楚王景曜是怎麼想的,居然帶著滿朝文武前來。
“呵,你此次立下大功,當得起如此陣勢。而且你自幼便是孤的伴讀,不過出去了幾年,怎麼就和孤如此生分了。”
“臣不敢。”蘇醉並沒有看向楚王,就怕一抬頭,自己的心思都被看穿了,那樣自己還怎麼留在他的身邊。
看到蘇醉如此避自己如蛇蠍,楚王景曜也有些無趣,冷冷說道“回宮”二字,轉身上了龍輦。
這麼多年過去,可能連你都有些遺忘當年的事了吧,這樣也好,我只是你的臣子,你只是我的陛下。無法與你比肩看天下,那麼就讓我一直看著你,看你站在最高處,笑看天下。
第二章
御書房。
蘇醉將北疆王的降書呈給景曜,“陛下,北王呈上降書稱臣,請求成為我國的附屬國,並將每年向我國進貢毛皮、馬匹等,同時他們的三皇子也將作為質子在下月前來我國。具體的內容在降書裡都有寫,請陛下過目。”蘇醉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似乎想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安全的屏障,維持著君臣之間的微妙關係。
景曜坐在龍椅上,指節輕輕敲著桌面,氣定神閒的態度似乎並不急著看那封降書:“子非,你就準備一直這麼對孤?孤可不會忘了你當年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連夜逃到北疆去的,三年前還抗旨不歸,真是罪加一等啊。”似真還假的語氣充滿了狂妄與自信。
蘇醉低著頭,覺得那一聲聲敲擊著桌面的聲響似乎也同時敲擊在自己的心上,令自己不知該怎麼回答。如果可以,自己希望永遠都不要回京,永遠留在那廣闊的草原上,那裡或許艱苦卻終究是自由的,哪像在這京城處處身不由己。聽陛下的語氣,原來他都知道,是自己傻吧,作為一個帝王,怎麼會如此輕易就醉了。
“你已經逃了七年了,難道還準備繼續躲著我嗎?”景曜嘆了口氣,“罷了,你回去吧。晚上的慶功宴不要遲到了。”
看著蘇醉逃跑似的背影,景曜的眼中有無奈也有著一絲的悲傷,明明是你先捅破這張紙的,為何現在又縮回自己的殼裡了。若自己對他沒有感覺,當時自己怎會裝醉把他吃了。
出了御書房,蘇醉想到父上大人在家書中曾告訴自己表妹冷瀾傾進了宮,現在深得帝寵,被封為淑妃,在沒有立後的後宮算的上是最為尊貴的了。不如去看看她吧,七年未見,不知當年的小妹妹變成什麼樣子了。於是讓隨行的副將先行回去,轉道向淑瀾宮走去。
清俊絕美,一身白色淬染墨竹的衣裳,銀色髮帶飄揚在玄色髮間,英氣的劍眉,緊抿的薄唇,不若常人的茶色的瞳孔彷彿一汪潭水一般深邃,如雕刻般精緻的面容羞紅了沿途一片的宮女。
山中無日月,在邊塞亦是如此,轉眼已經七年了。現在表妹進宮也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不知妹妹在宮裡過得怎麼樣,若不是自己手中的兵權,以及父上大人在朝中漸漸有了地位,也許她就不必進入這深宮之中,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去找尋一個自己所愛之人嫁了。不自覺的,步子有些加快,進入淑瀾宮,就看到妹妹靜靜坐在桌邊看書,七年沒見,她長大了,可謂是冰雪為肌玉為骨,在自己不在的日子裡從當年的小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女子身穿是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寬大裙幅逶迤身後,優雅華貴。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幾枚飽滿圓潤的珍珠隨意點綴髮間,讓烏雲般的秀髮,更顯柔亮潤澤。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許是血緣關係,當年的小丫頭長大後與自己竟有幾番相似。
走近,看到她手中的書,居然拿反了,這丫頭啊。不覺放輕腳步,走近。“見過淑妃娘娘。”
“啊!”冷瀾傾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書都掉在了地上。之前聽到小太監來報說鎮國將軍蘇醉前來求見,自己就高興得不得了。表哥當年一聲不吭地就去了邊關,還一去就是七年。小時候表哥對自己最好了,會帶自己出去玩,會給自己買好吃的。今天聽說哥哥凱旋歸朝了,沒想到這麼快就來看自己了。“醉表哥!”
蘇醉俯身將書撿起來,這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毛手毛腳的,淺笑:“瀾兒,多年不見,現在是漂亮的大姑娘了啊。”
冷瀾傾低著頭蹂躪自己的衣襬,這時的她完全不像後宮掌權的淑妃,只是一個為哥哥回家而開心的孩子。
“醉表哥,這次你回來以後是不是都待在家裡了?”冷瀾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