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之前的事,讓季鴻鳴把客臥打掃出來給季鶴聲住,然後又親手整了一大碗雞蛋羹給季鶴聲,“吃吧,你也別想太多,先把身體養好,叔打你是叔不對,你也別恨叔,這事……等你好了再把你大伯找來做主吧,我也不管了。”
季鶴聲喝了一口雞蛋羹,聽了小叔的話,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雙眼被熱氣一燻,淚水忍不住湧出來。
季常白一看侄子哭了,頓時慌了手腳,在他的印象了,他這個侄兒自從上初中之後就再也沒哭過了,當然他爺爺去世那次不算,其他時候就算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乃至於在學校裡被同學欺負,被老師體罰也沒有再哭過。
季常白清楚地記得,有一次季鶴聲跟他班主任頂嘴,被那老師用教鞭在腦門上抽出兩道紅印,就算那樣也沒有掉一滴眼淚,自己要帶他去學校找校長,季鶴聲自己卻連句埋怨話也沒有,風輕雲淡得彷彿捱打的不是自己,如今哭出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季鶴聲喝完雞蛋羹,反過來安慰季常白:“我沒事,睡一覺估計也就好了,小叔你也不用擔心。”
季常白把碗送進廚房,回來想要在跟侄兒好好談談,結果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猶豫了,最後掉頭拐進兒子房間。
季鴻鳴正拿著藥水給季鵠嘯擦臉,季常白看見小兒子那副慘樣,更是有些後悔自己下手太重,兩個兒子都不說話,他也訕訕的,坐在凳子上,摸出煙來想要抽一根,忽然想起這是季鴻鳴的房間,又把煙塞了回去。
“小鳴,你說這事該咋辦?”
“還能咋辦,你接著打啊,把他腿打折,他就不能出去找那個艾樂溢了。”
季常白被兒子噎得有點惱羞成怒:“跟你說正事呢!少那麼不陰不陽的。”
季鴻鳴端著藥水轉過身:“老爸,我再一次,在我爺爺,媽媽,還有我二大爺的在天之靈下面鄭重地勸你一句,以後你少打人!我弟弟就是皮實,要不然這些年早給你打殘了,我媽在的時候還能勸勸你,當然我媽也沒少給你打,現在我媽死了,你就打我弟弟,哪天把我們都打死了,就剩下你一個人在家,你就得好了是不?”
季常白有點下不來臺:“好了好了,以後我板著點就是,先不說這個,說你鶴聲哥,他這事得怎麼辦?小鳴你向來是最有主意的,給爸琢磨個法子。”
季鴻鳴白了他一眼,又回去給弟弟上藥:“還能怎麼辦?要我說,你畢竟不是鶴聲哥的親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二伯沒了,你要替他做主,這沒的說,但這裡邊畢竟隔著一層,就好像今天你打季鵠嘯,他不能說啥,但是你打鶴聲哥,這就有些過了。”
季常白輕輕點頭:“你接著說。”
“所以啊,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如果是我和季鵠嘯在外邊處男朋友,搞同性戀,你怎麼反對,怎麼鬧都成,但是放在鶴聲哥身上,你就不能那麼理直氣壯……”
“那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你二伯斷根嗎?”
“你等我把話說完啊!二伯斷不斷根的問題,那是二伯的事,鶴聲哥都不考慮,你死揪著幹啥?況且二伯又不是隻有鶴聲哥一個兒子,當年他在外邊……”
“放屁放屁!那個在外邊的崽可不是咱們老季家的種,當年你二伯領回來,你爺爺連門也不讓他們進。”
“是啊,結果怎麼樣了呢?二伯乾脆離婚了,搬出去跟那個女人和孩子過小日子去了。如果鶴聲哥也跟那人跑了,甚至離開這個基地到別處去了,別忘了,人家可是千里迢迢從南方回來的。鶴聲哥要是真走當年二伯的老路,你和大伯就算再霸道,又還有什麼咒念?萬一在外邊有個三長兩短,那二伯才真的是徹底斷根了,還是你跟大伯給逼出來的。”
“那怎麼整?總不能就讓他跟那個男人鬼混吧?”
“鶴聲哥也二十歲了,是法定成年人,不像我和季鵠嘯這樣的還需要監護人。人家喜歡什麼,要幹什麼,那都是人家的自由。”季鴻鳴把藥水上完,讓弟弟收拾過去,然後跟季常白麵對面坐下,“這件事,從感情上講,作為長輩,你要關心的是鶴聲哥下半輩子的幸福,這跟他處男朋友還是女朋友沒有直接關係,如果他找個女人,結果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得,那才糟糕呢,相反,如果他找個男人真的能跟他幸福……”
“幸福個屁!你小子也是放屁打鑼沒個正音!他找個男的怎麼幸福?不怕街里街坊戳脊梁骨啊?他們還不能有孩子?況且兩個男人過一輩子,有這樣的事麼?”
季鴻鳴聳了聳肩:“我說過了,鶴聲哥他是成年人,你說的這些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