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很多傷人的話,並且經常把他從身邊趕走。
有一次過年,季鶴聲去別人家大門口一堆堆放完的鞭屑裡撿那些沒有響的,陸修禾也小心翼翼地在後面跟著,並且主動幫著他去翻地上的鞭屑,結果竟被他發現一個只響了一個響的二踢腳,小孩子舉著半個炮仗討好地向表哥獻寶,結果那二踢腳突然在他手裡炸響,陸修禾當場就被炸昏倒在地上,季鶴聲嚇壞了,撒腿跑回家躲在櫃子裡。
後來陸修禾被送到了醫院,回來的時候,右手中指就短了一截,半個身子都腫了,躺在炕上疼得吃不下飯。季長惠拿起竹竿要打季鶴聲,被爺爺喝止。
後來陸修禾好了,依然黏著季鶴聲,季鶴聲再也沒有攆過他,甚至因為別的孩子嘲笑陸修禾殘疾而撲過去跟人家連撓帶咬地拼命。
☆、冷戰格局
小姑家在鎮上,房子裝修得很漂亮,進門就看見姑父賈木本圍著圍裙在廚房收拾魚:“鶴聲來了,快進屋吧,晚上咱們喝魚湯,你小姑買醋去了,一會就回來。”
賈木本是個快六十歲的男人,比季長惠大了將近二十歲,季長惠嫁給他很是引起一番好事者們在背後議論,他伯母李慧英就總說她:“嫁個老頭子,晚上摟著也不嫌惡心。”
這時候外面有人開門,大家都以為是季長惠,開啟之後才發現是賈亦堃,賈亦堃是賈木本的兒子,今年二十四歲,他初中畢業出去創業,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公司,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墨鏡,挎著皮包。
“鶴聲什麼時候來的?”
“才進屋,這不,才換完鞋。”
賈亦堃話不多,總是很嚴肅的樣子,一邊往自己的房間裡走一邊揉了揉陸修禾的腦袋:“又長高了啊,最近肯定沒少糟蹋糧食。”
陸修禾笑著不說話。
小姑讓他來的目的也是說上學的事:“大學一定得上,你要是嫌學校不好,哪怕復讀一年也沒關係,學費你也不用擔心,當初二哥有錢的時候也沒少幫襯我們,現在咱們家庭都好了,供你念到畢業絕對沒問題。”他們四姐妹向來是同進同退,因此她的話也代表了其他三個姑姑的意思。
季鶴聲沒法再說不想上學的事,只能默默點頭,當天晚上,他就住在陸修禾的房間裡,本來兄弟倆小時候也經常擠一張床,卻被賈亦堃以他是客人和自己房間裡的床大為由,把陸修禾給拉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回家的時候,小姑又給了他五百塊錢。
回到家以後,季鶴聲悶頭苦修道書,每天不是打坐煉氣,就是畫符寫字,本想就這樣一直到開學,可麻煩事卻總找上門來。
最先來的是他大伯季常青:“這兩天沒有人來看房子吧?”
季鶴聲納悶:“沒有啊,看什麼房?”
季常青恨恨地坐在臺階上:“當初你爺把房照放在她們那了,這官司沒打完,那幾個騷丫頭要把房子賣了。”
季鶴聲默言無語。
季常青又囑咐他:“我得去趟書記家,你記住,要是看到她們帶人來看房,就給我用鐵鍬拍出去!聽著沒?自古以來,老人的遺產就都是兒子繼承,她們都嫁到別人家了,還想來搶老季家的家產,不嫌害臊!等將來官司完了,這房子和地,還有你爺爺的存款,咱們三家一人一份,你念大學也好,將來下來做點什麼小買賣也好,都有本錢了。”
季鶴聲小心地措辭:“我從小就是爺爺帶大的,我沒養活到爺爺,都是他養活我。爺爺不欠我的,只有我欠他的,他留下來的財產,你們幾家分,我不要……”
“胡說!”季常青氣得臉上發紅,“你是老季家的子孫不?你爸走得早,我們爺三個養你是應該,你拿你爺的遺產也是應該,什麼欠不欠的!下次不許說這種話!”
季鶴聲見他聲色俱厲,也只好點頭。
然而四個姑姑那邊始終沒有動靜,季常青和季常白卻三天兩頭地來,即使他們沒空,也把李慧英或者季鴻鳴兄弟兩個打法來,生怕四個姑姑拿著房照直接把房子給賣了,弄得季鶴聲不勝其擾,暗地裡給陸修禾打電話:“小禾苗,幹嘛呢?”
“哥。”陸修禾因為小時候受過驚嚇,後來又有一段時間營養不良,身體很弱,說起話來底氣不足,很輕很緩,不過卻充滿了陽光的味道,“我在老師家裡上課啊。”
“你們也沒放幾天假啊,不過你過年就初三了,補課也正常。那什麼,哥問你件事。”
陸修禾在那邊很乖巧地說:“什麼事,你說吧,只要我知道的就告訴你。”
“你媽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