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麒霖急了,這恐怕不止是被打了幾下吧?!直接湊上去把蘇唸的長袖襯衫掀出來。
蘇念嚇了一跳,方向盤也跟著抖了抖,小車在馬路上扭了一下,畫了個S形。
“別鬧,真沒事兒,就是有點疼,沒……”
蘇念還沒說完,陳麒霖就打斷,哀怨地看著蘇念、彷彿蘇念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一樣:“還說沒事兒呢!後面一片都青了!那些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太過分了!我就應該去揍他們一頓的!”
蘇唸的背上、腰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淤青,青的紫的紅的綠的黃的,簡直可以和顏料盤媲美了!陳麒霖看得心疼,忍不住就摸上去了。
雖然陳麒霖的動作幅度比較小,但是蘇念還是覺得有點疼,在疼痛之餘,又有點麻麻的,像是要起雞皮疙瘩,通了電般打了個顫,然後就受不了陳麒霖這痴漢般的舉動,一隻手一揮:“幹啥呢啊?車上吃我豆腐啊?我回家了會把藥油搽上的,你現在給我摸來摸去有個屁用!”
陳麒霖訕訕地縮回手,假裝看窗外。不過剛剛手下除了一些條條槓槓的紅腫外,就是一片細膩啊!手感真好!止不住又開始罵戲班子的人——打了自己也就算了,還把蘇念打成這樣!
蘇念接了爸媽和小元,徐淑萍把一早準備好的菜也一起拿上了車,還另帶一瓶自家醃製的酸辣泡菜。
到了陳家,蘇小元直奔久違的鞦韆,徐淑萍和陳奶奶去廚房大談兒女經、煮飯經,蘇國安則是和陳爺爺聊聊興趣愛好——蘇父現在也算是個偽文人了,琴棋書畫就差第一個不懂,其他都“玩”過了。
陳麒霖一開始也在房間陪著蘇父和爺爺,後來看他們講的自己都插不上嘴了,就出來,和蘇念一起坐在小院子的長椅上看蘇小元歡騰地盪鞦韆。
“怎麼出來了?”蘇念轉頭問。現在還只是下午,院子裡陽光充足,不過長椅上方陳奶奶搭了個架子,爬的不知什麼藤,也遮住了不少光,坐著挺涼快的。
陳麒霖每每看到這般安靜的蘇念,就會有種感覺:溫和從容,歲月靜好。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當年懵懂的少年情懷彷彿又回來了,不過,而今距那時也過了好幾年了……
回過神來,陳麒霖彷彿感慨萬千地回答:“嗯,你爸和我爺爺談得有些高深了。”
蘇念盈盈一笑。手無意間放進口袋,摸到了陳麒霖給的小圓片。
就像陳麒霖一樣,蘇念重新拿起小圓片的時候,也是舉起來,對著太陽看——這可能也是人的慣性吧?
不過,這下,蘇念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小圓片裡頭好像有東西在動。
蘇念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可是仔細看看還是如此。
蘇念叫陳麒霖再看看,陳麒霖倒是沒看到什麼。蘇念琢磨著這東西里頭說不定也有蹊蹺,畢竟是戲班子所住的房間的陽臺找來的。如果說是戲班子留下的話……
這東西還是找金叔給看看,到底是什麼……
晚飯非常豐富,徐淑萍和陳奶奶兩人一起在廚房搗鼓了好幾個小時——當然,還算上了她們嘮嗑的時間。
虎皮青椒、咖哩土豆、香菇細菜、涼拌萵苣絲、茄盒、絲瓜炒蛋、糯米藕、白斬雞、清蒸鱸魚、糖醋排骨、醬豬蹄、醃篤鮮……
虧得陳家的飯桌也不小,就這都已經盤子上面疊盤子了。
不過,不知道兩位女士在廚房間說了什麼私房話,這會兒,徐淑萍竟然稱呼陳奶奶為乾媽!聽得蘇念一頭冷汗。
徐淑萍還不忘對蘇念說:“你看,我們認小陳作乾兒子了,那小陳的奶奶不就是我的乾媽了?”
蘇念無力吐槽:這樣子的親戚關係,真的可以這麼自然地順延上去嗎?!
顯然,陳麒霖被長輩們這樣越來越熟絡的關係感染,看蘇唸的眼光也愈發讓蘇念“不忍直視”。
於是,感覺彆扭的難道真的只有我嗎?蘇念掛著笑給蘇小元夾了一塊他最不喜歡吃的青椒。結果,也許是這次的虎皮青椒做得格外好吃,蘇小元竟然吧唧吧唧全部吃下去了……
四位長輩所言甚歡,在蘇念看來還有一位“長輩”就顯得落寞許多。
他在一開始看見蘇國安的時候就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不過蘇念也只是瞥了眼,沒敢直視他——就算金錢不跟他說一些內情,蘇念也不大跟鬼魂對視,總覺得很奇怪,況且,現在他的兒子還因為自己變成了“異類”……
蘇念大抵知道陳家忠久久不離開的原因。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