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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生息,怎麼可能做得到。”

岑越滿不在乎道:“死了就死了,到時令她還陽便可。”

柳帷白了岑越一眼,不理他,守著爐子繼續煎藥。

岑越挑了把乾淨的椅子坐在一旁。

朱厚希看二人氣氛有些不愉快,也不知道該怎樣勸說。更何況,就算是二人氣氛鬧僵了,他好像也融不進二人之間,此時任是他臉皮再厚,也不好呆下去,於是找了個藉口告辭離去。

藥煎好了,霍氏醒過來,柳帷費盡腦汁安慰了幾句。

待霍氏情緒稍稍穩定後,柳帷才離開。

岑越不遠不近地跟在他身後。

天色已漸漸暗下來,二人腑中皆空空如也。

柳帷找了個麵攤坐了下來。

“來一碗陽春麵,要多面少湯。”

岑越哼了一聲,準備調步回院子。

“再來一碗陽春麵,要多面多湯。”

岑越把步調轉,走到桌邊坐下。

一會兒,兩碗陽春麵放到桌上。

二人埋頭吃麵,一句話也不交談,吃完後,柳帷付了一百二十文錢。

錢袋裡只剩下一兩三錢銀子。

柳帷嘆了口氣,覺得異常地累,捉襟見肘的日子累的只是身,而這一次,是深深地感受到這個時代在貧苦邊緣掙扎的平民百姓的痛。

霍氏只是一個縮影罷了。

她丈夫橫死,官府沒有給她公道,以致傷心過度,肚中孩子早產。為了生活下去,拖著孱弱的身體磨豆腐、制豆腐、賣豆腐,可是生活還是窘迫清苦,所以六歲的霍晱才會去郊林捕獵,誰料只因誤傷了官家弟子徐歸的寵物,就被毆打致傷,官府不僅不聞不問,還搖尾向徐歸討好,不辨事非黑白,治刑下獄。

沒有生命的尊嚴,沒有抗掙的能力,咬牙含淚,接受命運的不公。

天理昭昭,昭在何處

明燭照千里,千里之外又該如何

蓋民生艱辛只能長嘆卻無作為

吃過麵後,二人不緊不慢往走回小院子。

經過一家玩器店時,裡面花花綠綠的小瓶子吸引了柳帷的眼睛,抬頭看匾額,上書“長青壺”三字。

“長青壺是什麼壺”

岑越搖頭,破天荒地用溫和的口氣道:“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待入內後,柳帷驚異地指那些紅黃紫白黑綠,極可愛的小瓶道:“這是鼻菸壺!”

店掌櫃走出來道:“公子誤會了,都是用上好的琉璃仿瑪瑙、白玉製的長青壺。”

柳帷:“長青壺是用來做什麼”

掌櫃上下打量了柳帷道:“公子不是本地人吧。”

柳帷點頭。

“長青壺是用來裝青粉的。”

“青粉”

“就是這個。”掌櫃引著柳帷到櫃檯,拿出一包青色的粉末,用指甲挑了點粉末,放到柳帷鼻下,一股辛辣清涼的氣味直面而來,全身毛孔頓時舒澈,人也精神了好多。

“這是薄荷磨成的粉!”

“薄荷我們叫青葉。”

“你們好沒創意,青葉、青粉、長青壺。”

“公子先前說鼻菸壺,裡面裝的是什麼”

“是加了香料的煙。”

“哦。”掌櫃顯得挺興趣,“就是如醒神的薰香一般”

“嗯,差不多吧,主要的作用是明目避疫,不過鼻菸壺更值得玩賞,有買櫝還珠的意思。”

“公子是說,百姓因瓶子精緻漂亮而購買,而不是它本身的作用。”

柳帷點頭。

在他是鄭家寶時,老爹鄭多海,是一個鼻菸壺收集迷,京派、魯派、冀派、粵派每個派系都收藏。

在各色人物、山水、花鳥中鄭多海更喜鬼斧神工的書法,像《蘭亭序》,《心經》,《岳陽樓記》,《百家姓》,《千字文》這些。

在柳帷為數不多清醒的成長日子,鄭多海最大的興趣便是與兒子分享他收集煙壺的樂趣。

鄭多海曾言,鼻菸壺精絕的詩畫,韻味悠遠,如月禪心,自然、生活、生命等質樸的感悟一一在掌心沉澱。

“那個給我看看。”柳帷指著一個上書《張翰帖》的長青壺對掌櫃道。

“公子識貨,這是狄甾大師的得意之作,整個書法結構整齊而不板滯,緊密而不侷促,起、收筆乾淨利落,撇、捺圓潤飽滿,字字剛健秀美。”

“這個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