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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好的方式。

郊區的街上有幾盞堅強的路燈還在亮著,路上沒有多少車,還沒有停運的公交車每隔十幾分鍾就呼嘯而過一次。

正對著公路的一條街裡,一戶人家的大門還敞開著,門洞子裡有一個度數不高的白熾燈散發出微黃的光芒,門下坐著幾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拿著蒲扇,伴著屋裡傳來的電視的聲音在那裡閒聊。

今天這個原來的小村落,現在的郊區發生的命案,將會是最近這些老太太們最為關注的話題。

“前兩天我還看見那孩子給他叔抱著兩瓶子酒回來呢,今天就沒了,唉……”最後這個嘆氣的唉字被拉長,成功的表達出了說話人的情緒。

“可不是嘛,你說那麼小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那麼狠心。”

“那孩子也是個沒福的,你們看過沒?那身上……”說著,搖了兩下頭,這才接上,“一點兒好地方都沒有啊,青一塊紫一塊的。”

發表了一通毫無作用的言論,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表現了自己對於小孩子悲慘遭遇的同情和惋惜,老太太們覺得心裡滿足了,天色也完了,忙一個個的回家了。

這條街上最裡面一家,三間屋子,四四方方的小院兒,遠看去很整齊,當初蓋房的時候框架好,近看卻發現,院子裡東西零零亂亂,沒有人收拾過,竟然能清晰地看到人經常走的那條路,因為只有路上才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左邊那間屋的窗臺下,凌亂的碼著一堆的酒瓶子,數量十分的客觀。

天黑了,屋裡有人開了燈,昏黃的燈照著同樣缺人收拾,而垃圾零碎遍地的屋子,進屋的那間屋子有個灶臺,屋裡的牆面被煙燻成了灰色,右邊屋子裡,有個人撩了門簾兒出來,迎面而來的酒氣烏糟糟的,他腿腳不方便,一隻腿不能使勁兒,即便是扶著牆,走的也十分的艱難。

伸手把外間屋裡的燈也開啟,看著沒有熱氣的冷鍋冷灶,啪的一聲,手裡的酒瓶子就被扔在了地板正中,炸開了一片溼漉漉的酒液和綠色的碎片。

不知道多久沒有剪的頭髮,遮住了額頭和眼睛,泛著噁心的油膩,五官在昏暗的燈光和頭髮的遮掩下,根本看不清楚。

這時,院子裡傳來大門的響聲,笨拙的腳步聲傳來,一會兒,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走了進來,看情形大概有五六個月,雙腳八字擺開,走路的時候像個鴨子,進門的時候看到在裡屋門口站著的男人,嚇得一個哆嗦,看到屋子正中碎裂的酒瓶子的時候,更是瞳孔微微張大,怯懦的討好著說:“餓了吧,我馬上就做飯,你在屋裡歇著,等會兒就好了。”

難得的,今天那個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自己晃著殘腿回屋裡去了。

女人大著肚子做好飯,擺好炕桌,端上去,簡單得很,一鍋米飯,幾個饅頭和一碟子鹹菜。

男人在看到他把米飯端上來,就坐在炕沿兒上準備吃飯的時候,看著簡單到寒酸的飯菜,一股氣上來,嘩的就把桌子掀翻了,木質的炕桌摔到地上的時候發出沉悶的一聲響,“他媽的敗家娘們兒,掃把星,自從娶了你,老子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你這是讓老子吃什麼?啊?老子是吃鹹菜的人嗎?!”

女人自從他一動手掀桌子,就哆哆嗦嗦的又麻利兒的從炕上下來,躲過了砸過來的桌子,站到了屋子的一角兒,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注意著這邊兒的動靜。

男人的脾氣以前還好,但是自從受了傷瘸了腿以後,再不出家門一步,脾氣變得古怪火爆,動不動就砸東西打人,家裡沒有經濟來源,她只能挺著肚子去工廠打工,即便這樣,她也覺得這日子過得下去,因為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是一家之主,哪怕這個男人殘了呢,她也得養著他,因為家裡的事兒都是靠他撐起來的,沒有男人,孤兒寡母的就得受人欺負,她見得多了這種寡婦在村兒裡沒有地位,受人欺負,背後裡被人叫舌根子的事兒。

男人一邊兒喝酒一邊兒在炕上罵,把炕上所有能扔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下,除了他自己,這一罵,就是半夜,直到外面萬籟俱靜,窗外的夜色彷彿墨染了一樣的黑,一絲光都不透,濃重的黑色壓下了殘夏的暑意,一股股陰冷至極的風從開啟的窗戶裡吹進來,直直的吹到人的心裡,冷透了。

屋裡的兩個人一個只顧著害怕,一個只顧著罵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屋外的不尋常,知道頭頂發出昏黃光芒的燈泡開始閃閃爍爍,最終“滋”的一聲,燒斷了燈絲,滅了,屋裡最後的光芒都沒有了。

☆、第九章

燈泡的突然罷工,讓炕上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醉醺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