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樣回應,豈不是相當於承認了自己並非羅蘭公爵的私生子?如果不是,那麼鏡子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就相當可疑了。而法拉蒙德卻像是並不好奇他的身世,難道說對方早就做好了手腳,無論是誰滴上血液都會有這種效果?倘若如此,便足以證明之前的那一幕完全是演給他看的了。然而他卻不能斷定所言其事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這樣一樁秘密故意被透露給他,便是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因為國王斷然不會允許這種見不得人的真相流傳出去。
思慮半天,他只得長嘆一口氣,他還真不適合跟這群從出生起就浸淫在陰謀鬥爭中的人打交道。
既然如此,他便抬起頭來,卻見國王正笑吟吟地望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新事物,“你不治療下手上的傷口麼?”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併不會神術,算是坐實了自己並非教皇猊下所控制的親信。想來法拉蒙德也猜不到他與希爾維斯特的真正關係,他不擔心這樣會對他倒黴的學生造成什麼危害,但面對這種隨便說一句話都有所圖謀的人,他也實在舒服不起來。
被某種難以抑制的疲憊感籠罩著,冷不防卻被對方欺近了身邊,來不及避開,右手便被對方抓住。那人露出個有些得意的笑容,低下頭,揀出受傷的食指放入口中含住,舌尖細細舔舐著。那種溼潤柔軟的感覺像是一束電流從指尖瞬間傳遞至心底,讓他的腦海空白了大約一兩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偉大的國王陛下到底在做什麼。
他差點就脫口而出,陛下您請自重。
斜起纖細的秀眉拿眼角覷著他的尷尬不已,大概是終於玩弄夠了,法拉蒙德才鬆開他的手腕。觸電似地抽回手,卻不小心掠過了對方柔軟如花瓣的紅唇,更讓他有種崩潰的感覺——早知道就不託希爾維斯特安排他入宮了,這樣一位國王,實在是太難對付。
然而四目相對之際,對方眼中的柔情似水,和那化不開的哀愁,卻讓他有種錯覺,彷彿法拉蒙德在面對他時看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身後的某個似乎存在卻又不存在的影子。而對方那熾熱的目光始終追隨的,或許便是永遠也得不到的。
希爾維斯特如果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很驚訝,他想象著自己的學生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們一直以為法拉蒙德是個冷酷無情的人,這位國王眼中只有權力再無其他,也許他們錯了,法拉蒙德對羅蘭的感情,可能確實存在過,並且比世人所以為的更深刻、更難以忘懷。只不過對於一個國王而言,再怎樣刻骨銘心的情感,也終究要讓位給王權。
那正是他來銀月島的目的。他想知道他的親生母親究竟成長於怎樣的一個環境下,想知道這個本應綴在他名字後方的姓氏究竟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他的生母寧可放棄與兒子一起活下去的機會、也要選擇以凱索林格女王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奔赴死亡。他無法理解這樣的選擇,儘管這種力量令他震撼。北地人視永生為至高之境,人生太過短暫,人的能力也太過渺小,以至於人這一輩子無非如風中飄萍,只得隨波逐流,身不由己。他們所追求的是超越,超越人力所能達到的極限,超越世俗的一切糾葛,上升到另一種高於凡人的境界,來俯視芸芸眾生。這種境界,便被稱之為永恆。然而南方人卻是以另一種方式來實現永恆,他們的生命同樣微不足道,可他們卻找到了某種更高的價值所在,並以全部的生命,去映照那種永恆不變的至高,即便為此燃盡生命,也在所不惜。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裡忽然有種完結在望的感覺是腫麼回事……嗯,小說預計六個章節,現在已經寫完了三個,相當於萬里長征終於跑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已經可以看到終點所在了。下一本書打算寫最傳統的魔法校園題材~暫時還是維持類似本文的寫法吧,之前一直在不斷嘗試新寫法,弄得寫作技能點都加散了,決定從下本書開始反覆練習一種寫法(真的能做到嗎……大概會考慮寫雙穿,女主來自地球,男主來自不知名位面,分類可能會分去言情吧,雖然還是用男主視角來寫。
☆、第四章(1)
不出他所料,法拉蒙德將他的名字寫入家族世系表之後,便委任他為外交使節,出使歐洛斯王朝,與吉格斯國王簽訂休戰協議。這應該是希爾維斯特與法拉蒙德私下達成某種交易,新任教皇為凱索林格的國王提供一名合適的、具有足夠分量的人選供其差遣,這樣法拉蒙德就沒有藉口說找不到代表進行談判,在大敵當前之際繼續在後方扯盟軍的後腿。當然他並沒有談判的口才,因此具體的事物還是交給凱索林格的外交大臣負責,他只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