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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內部的宗教事務。凱索林格各地區的主教向來由國王直接任命,在銀月島上,國王的法律凌駕於教會的法律之上。

西奧多四世倒是個胸懷天下的人,令他敬佩的地方在於,其他人對於權柄的追求往往是出於個人或團體的利益,而西奧多四世卻是為了崇高的理想。這位教皇為南方諸國的分崩離析與內鬥頻繁深感憂慮,擔心下一次冬季到來時這些自私、分裂的南方人將在亡靈的鋼鐵洪流下不堪一擊。這種憂國憂民的情懷是西奧多四世選擇留下他而非處死他的原因之一,前教皇主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要徹底戰勝亡靈,光靠熱血和激情是不夠的,必須深入瞭解敵人,一名投降主義的俘虜遠比一次僅具有威懾和警告之意的火刑來得更有益處。

不過他的存在是教廷高層的秘密,西奧多四世最為人知的功績是建立了宗教裁判所,裁判官對教會法有著絕對的解釋權,以及不需要通報的執行權,裁判所的成員都是一門心思修煉的人,雖然不乏渾水摸魚者,但總體實力是不可小覷的。教會過去沒有自己的軍隊,完全依靠同屬光明陣營的聖騎士團的護教,使得教會與騎士團之間複雜的權力鬥爭成為了教廷內部的隱患之一,西奧多四世設立的裁判所,實際上分化了騎士團的力量,並且組建了一支真正掌控在教皇手中的私軍,而這支軍隊,實際上掌握在教皇的私生子、宗教裁判所的所長希爾維斯特手中。

應該說西奧多四世最大的悲哀,就是整個教廷竟然找不到一個合格的天文學家,告訴他這一個冬天比他所預計的晚了能有二十年。結果就是西奧多四世這一輩子得罪了那麼多的勢力,在一次次的陰謀漩渦中艱難前行,卻被民間的文人墨客諷刺為利慾薰心的該下地獄的貪權者。不可否認的是,西奧多四世確實幹了不少讓教會臉面無光的事情,比如在他生命的最後幾年中,不惜一切力量為他的私生子繼承教皇之位掃清障礙。其中一件事,就是趁著銀月島內亂,將希爾維斯特安插進了凱索林格王朝的教會機構中。

那孩子當年倒是不太領情的。他的學生對騎兵有著特殊的熱愛,在行事風格上也偏向於凌厲果決。在希爾維斯特的掌控下,宗教裁判所雷厲風行地肅清了聖城周邊的諸多城邦小國的反教廷勢力,之後又在商業城邦的支援下,北上出擊,讓教廷對獵鷹帝國和歐洛斯王朝的掌控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銀月島終究太遠,離大陸還隔著一道海峽,縱使希爾維斯特再怎麼天縱奇材,也是鞭長莫及。西奧多派他去當主教,一方面是讓他有參選教皇的資格,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把南方唯一一個遊離在教會控制外的勢力納入囊中。

他記得那孩子前往銀月島之前,找他抱怨了好長一段時間,一會兒說銀月島氣候不好,又溼又冷,食物還難吃得要命,一會兒又說自己多麼討厭主教的紅袍子,裡面居然還有白色的蕾絲底襯,看上去簡直就像女人的裙子。這麼多年了,他哪裡會不瞭解那孩子的心思,無非是戀家罷了,便拉著對方走到陽臺邊上,落下半邊紫紅色的天鵝絨窗簾,藉著上午明媚的陽光在畫布上勾勒起了輪廓。他卻是很喜歡那孩子穿著主教的長袍,襯得人柔和了許多,他的學生留著波浪卷的暗金色短髮,裁判所的黑袍讓人看上去冷峻嚴厲,打仗倒是可以,治理地方就不行了。

那幅畫後來沒能留下來,西奧多四世得知後對此十分震怒,大約是整幅都燒掉了。他知道他的學生小心翼翼地收藏好了他的每一幅作品,好像那是什麼寶貝似的,因為這件事父子兩個還大吵了一架。希爾維斯特離去之前帶走了裁判所的全部武裝力量,一切不服從的人都被迅速清理,以至於後來三天空蕩蕩的裁判所裡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這支軍隊沒有全部被帶去銀月島,希爾維斯特中途在家族領地,也就是伊拉里斯的凝視所形成的肥沃土地上停留了一陣。當時那裡是他的姑媽,也就是西奧多四世的姐姐塞西莉亞在管理,這個女人連換了六個丈夫,每一個都離奇地死於非命,因此那個時候薩沃伊的一小塊領地,已經發展成了歐洛斯王朝內的國中之國。不過這樣得來的領地自然不太安穩,希爾維斯特順手就率領著自己的軍隊在上面犁了兩遍,還留了一半軍隊駐紮在此。等到他從西海岸乘船前往銀月島的時候,塞西莉亞裙下的貴族們全都服服帖帖的了。

銀月島之行也沒有像西奧多四世所以為的那樣阻礙重重。希爾維斯特顯然和當時凱索林格的國王,也就是後來的“虔誠者”法拉蒙德達成了某種私下協議。法拉蒙德不僅默許希爾維斯特在銀月島上招兵買馬,四處宣揚宗教裁判所的權威,雙方似乎還有一些更密切的合作,只是這些他的學生就沒告訴他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