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賭對方棋輸一招。
夏唸白如此,容紫也如此。
***
葉添藏匿於臨縣城頭一處,心揪成一團。
眼下這臨縣城門欲破,城內一萬流賊磨刀霍霍,城外三萬靈州伏兵也只等容紫一聲令下。
到時候平軍入城,便成了十面埋伏,九死一生。
自己雖知情,卻不能出城相告,實在焦心。
可又不敢冒然出城,生怕自己還沒尋著夏唸白,反被兩方將士砍成了肉泥。
正猶豫間,葉添眼望著城下平軍發起攻擊,那獵獵西風中,為首的將領抽出佩劍,劍指狼煙。
平軍振臂高呼,瘋了一樣往前衝。
天是黑的透了,混戰中那將首也是一身墨黑,實在是辨不清摸樣。
可葉添卻是莫名的心頭一熱,攥了手,闔上眼,再重新睜開。
腦子一熱,便不管不顧的轉身下了城樓。
步履慌亂,根本未注意到暗處那一雙雙眼睛,盯緊了自己,尾隨而行。
***
天色微亮。
城門破,平軍魚貫而入。
三萬人眼下只剩兩萬,對抗臨縣內一萬賊寇,還是綽綽有餘。
只可惜這優勢持續片刻,便給四周忽然響徹寰宇的戰鼓聲擊碎。
身後忽然有大批流賊包抄上來,本是正面迎敵,瞬間便成了背腹受擊。
平軍慌亂片刻,回過神來,拼死抵擋。
夏唸白偏頭躲開刺來的長槍,劍出半弧使其氣絕,而後,便長舒口氣。
流賊於臨縣城外伏兵,斷平軍退路,果不出自己所料。
看來這賭局,終究是自己多想了一步。
***
臨縣二十里外。
隱與草垛後的龐大陰影蠢蠢欲動。
邊舜正欲上馬後,卻給急步跑上前的一小撮人打斷,
那士兵手持密函,跑到邊舜身側,忙單膝跪地,“報!京城信使到!”
邊舜一頓,不予理會,翻身上馬。
那士兵跪在地上,驚悸難當,跟在身後的京城使者見狀二話不說,上前奪了邊舜手中韁繩,
“夏總督人在何處?”
邊舜眸光狠辣,“你若耽誤戰事,休怪我刀下無情!”
那使者不依不撓,“皇上口諭,夏唸白不戰而出讓臨縣,棄黎明百姓與不顧,實在無能,酌即刻捉拿回京。”
邊舜一笑,抬手一掀,“滾!”
“大膽!你這般阻撓,可是要抗旨?”
邊舜未聽見一樣,舉劍道:“起——”
兩萬平軍自身後草垛後而起,同地獄裡的惡鬼一般,朝臨縣奔襲,反撲而去。
***
臨縣城腳下,被圍困夏唸白苦戰半晌,抬劍砍斷一隻羽箭,又殺出幾丈。
逆風過野,血滾落塵。
忽覺有人策馬迎面而來,夏唸白下意識的劍鋒一轉。
而後,那劍尖便生生的凝滯在半空中。
夏唸白僵在原地,手指哆嗦一下,幾欲拿不住劍。
耳畔金石之聲,忽然消無聲息。
葉添抱著頭縮了半晌,發現沒了動靜,這才直起身來,
“唸白!有埋伏!”
夏唸白直直的盯著葉添,以至於完全未發現葉添身後那一小股舉刀而來計程車兵。
57、結局
王九睜了眼,望定了頭上雪白的帳子,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側臉一瞧,竟是有人趴伏在自己睡著的床榻邊,正打墩兒小憩。
那髮髻上彆著的,已不是秋海棠,而是一隻素銀簪子,在燭火的掩映下,生出些淡薄的光來。
王九笑意上臉,動也不敢動,只盯著這人的睡顏,看了許久都不夠似的。
舒瓔忽然一個激靈,猛的從床榻上抬起頭,掀了王九身上蓋的羊絨毯子,嫻熟的將小衣掀開,端了手邊的藥汁,小心的敷在手臂傷口上頭。
前些日子郎中吩咐過,這藥汁一日三遍,塗完了這次,待其乾透了,才可去睡覺。
舒瓔不自覺打個呵欠,目光稍稍往上了些。
王九想著閉上眼,卻已是來不及。
舒瓔面兒上一僵,“你醒啦。。”
王九本欲伸手撓撓頭,可這抬起胳膊就扯了傷口,瞬時疼的臉都變了形。
“別動,”舒瓔上前摁住王九的臂膀,“才敷了藥,待幹些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