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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人雖然對各種皇族秘聞,官吏隱私聽得多見得多,但李大人從來不會跟他們解釋任何一句話。今天突然說起慶南王來,真是稀奇。

李贊抬手打了一下十五的後腦勺,笑:“是什麼是?傻小子!我知道在慶南王府時上下都對你喜歡的很,那個侍衛頭子對你更是親厚,但差事就是差事,別忘了你進璇璣營起過的誓。”

十五垂頭,單膝跪地:“永生不忘!”

“我信你。”

李贊站在他旁邊,也垂下頭,看著這個刺客的發心出神:“奉州段的運河修完,理應連線上南域阿福江,可是如今卻卡在雨樹縣。這個窮縣一半劃歸南域,一半是奉州。到底這一小段的運河該如何修,怎麼修……雙方必然推脫。”

十五沒有答話。他知道這是李大人在自言自語,璇璣營的人只聽命令列事,這些動腦子的,從不參與。

“十五,你這次去需要跟的‘熟人’是工部郎中範秉,他剛剛想明白自己的位置,保不齊會心思不穩當。該如何就如何,不要暴露,必要時……”

“屬下明白!”

李贊點點頭,拍了拍十五的腦袋,“上次在南域腿上中的那一刀,可好利索了麼?”

“回大人,利索了。”

“嗯,二十二比較魯莽,手上沒個分寸。他回來後,二叔已經‘教導’過一番,你放心。”

十五早在第二起刺客來襲時就認出了為首的是二十二,雖然蒙了面,但畢竟是朝夕相處自小一起長大的人。

所以,之後的飛身擋門板,火中救蒲紹,以及替慶南王擋下一柄飛刀,全是故意作態,順水推舟。

反正他的任務是混進慶南王府,獲取南域布兵圖。苦肉計,很使得。

唯一讓他驚奇的是,難道二十二在第一次太子派來的刺客偷襲時就在了麼?當時蒲紹中的那一刀就讓他覺得很蹊蹺,力道拿捏的有點太巧,巧得有詐!

結果今日一見李大人給新配的暗器,立刻明瞭。捅了蒲紹一刀的必然是璇璣營的人,而目的也和太子一樣,為安插人手進慶南王府,製造了一個偶遇的英雄救“美”。

只不過太子那邊做得太明顯。哪兒就那麼巧在慶南王出遊遇刺時會從天而降一名武功高手?還是李大人安排的巧妙啊~

突然,十五深深的覺得慶南王就是個可憐的娃……

閒話不提。

飯後初八和十五收拾了行裝,由城西專供璇璣營的探子及刺客夜間出城的密道潛走,在城外三里一家不起眼的農戶中提取兩匹快馬,一路飛奔南下。

夜行晝伏,十二日就到了奉州。

在城外璇璣營設立的小酒肆中與接應之人碰頭,換了府衙小吏的服飾,這才進城。

初八化身為府衙內一普通鋪兵衙役。雖按制式奉州府衙不過六十四名鋪兵,但每名鋪兵手下往往都有幾名“白役”,班頭身邊更是時時有七八名編外白役供差遣,聽說捕快班的還要多。如此粗略一算,區區一個奉州府衙內竟養著一千多個當差的……

初八和十五聽著接應之人的介紹對了個眼神。

奉州地域廣,府衙必然是大府,但一個地方府就養著小兩千人,光一項俸祿的開支就不知要多少銀子。

這些編外白役如果只拿府中那一點薪俸,恐怕早就餓死街頭,那這些人又是如何養家?

十五仔細觀察了一番接應的探子。此人不過是豐州府一名知事手下的文書,穿戴用度卻是富足的很。

心裡有了個大概,也就知道一會兒該擺出如何嘴臉來應對未來的同行。

水利廳在南邊的府衙內算得是清水衙門,但這幾年挖掘運河,如今已然變成富得流油的肥缺。

十五就是被塞進水利知事手下,平日站站門口,傳遞個物件兒。

如此十來日,兩個京城來的刺客就大開眼界。

初八是天天跟著班頭溜達,出一趟差事,總要收回來各種名頭的費用,諸如車馬費,鞋襪費,茶飯費,花樣之多令人咋舌。

十五那邊到是直接摸不到銀錢,但那些往來的小官吏都是夾著包裹進去,抖著空包袱皮出來的,三天五日就有知事分發紅利。

十五心算,如此當差,一年下來光是這些“紅利”像他這種小小衙役就可得百餘兩。

感慨,李大人用乾鮮珍饈燉燉白菜,跟這邊一比,太簡樸了。

又兩日後,正逢三月初一,新監察使到任。

府內上下,制內官吏一律迎在儀門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