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大門院牆,青磚灰瓦,比之前那個房子強多了。
腋下夾著兩個匣子,右手拎著倆,左手有兩條用草繩拴著的大鯉魚,十五叫門:“紅姐!紅姐!”
來開門的是四哥。
走進院子東瞧西看。不錯不錯,有影壁強,有倒座兒,院子也寬敞。石榴樹和海棠雖然現在是乾巴樹杈子,開了春必然是滿院兒鳥語花香。
紅姐挑著棉門簾倚在門框,臉上憋笑招手叫他:“快進來,屋裡暖和。”眼梢一挑:“你又遇見要訛你錢的夥計了吧?四個點心匣子!幾個是你買的?”
咦?大家都很瞭解他嘛。十五進了屋,搓了搓手,捂在耳朵上笑:“買了倆,饒了倆。”
四哥也樂了,“是買了倆順了倆吧?快炕上坐。”
炕桌上擺著一碟瓜子一碟五香花生。十五隨手抓了一把花生,一邊吃著一邊四下看了看,“這回的屋子好,佈置的也好。還缺什麼傢伙事兒麼?”
紅姐也拿了把花生,放在手心一搓又一吹,花生米衣子飛了一地,塞進他手裡:“吃東西還這麼狼虎!”然後才說:“有錢還能缺了什麼?你看這些傢俱,鋪蓋,全是新的。”
十五眯著眼睛壞笑,眼神兒在四哥身上一轉:“那紅姐也該找個新人躺在身邊兒啊,晚上倆人一被窩多暖和?哎喲~~”
離得這麼近,瓜子打腦門上也挺疼的。
四哥臉上掛不住,藉口去泡茶躲了,留下十五一個人承受女人之彪悍。
紅姐立著眉毛,俊秀的眉眼間殺氣騰騰,“去南邊一趟學壞了!營裡的人怕是還不知道你這花花腸子吧?今日我且替二叔抽你兩鞭子,讓你胡說八道!”
十五正色道:“南邊的那位面兒上花,私下裡挺正經的。比……”
彼此對看一眼,心照不宣。
紅姐又揉了把花生給他:“晚上這兒吃,我燉條你拿來的魚。”
“別,今天是偷著出來的,二叔知道我是來瞧你們才放我兩個時辰。我回去晚了平白的給二叔找彆扭,看您和四哥有落腳的地方,房子又好,我就放心了。”
說著就站起來拍了拍袍子,“我去幫你們劈點兒柴火,然後就得走了。”
四哥立刻閃了進來:“你別忙活了,我一隻胳膊也不耽誤幹這些。現在有了那筆錢,你也別總上這兒來,大人的疑心病重,營裡也不許咱們走動太近。別招上事兒,到時候少不了要挨鞭子。”
十五一笑:“沒事兒,不能的。”
紅姐叫住他,使了個眼色讓初四出去看看有沒有碴子。
過了一會兒四哥回來,擺了擺手,“沒人。”
紅姐這才說:“你跟南邊惹了什麼人?”
十五一楞:“慶南王府的人找過來了?”
“沒找到這邊,但上次那兩個尾巴只是出京城避了一段時間,前幾天又摸回來了。去了好幾趟老房子那邊,還跟街坊打聽了我們搬到什麼地方。你這個活兒乾的可不乾淨,如果被大人知道就壞了。”
跟初四一對眼神,又說:“要不我們倆把這兩個尾巴切了?”
十五搖頭:“別!這應該是慶南王的吩咐。我走之前他們說只讓我回來過個年,都當我是茶鄉人呢,估計是要接回去而已。等我回了大人,看看還有沒有安排再議。”
四哥問:“他們如果懷疑你,必然要去茶鄉打探,那邊安排好了?”
十五想了想,“我沒安排,但大人肯定有安排。”
三個人都沉默下來。李大人的厲害,他們心裡是很知道的。
此時此刻皇宮中。
李贊悠然的品嚐著香茗,隔著一架百子鬧春錦繡屏風不緊不慢的答話:“陳貴妃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麼?”
一把好聽的聲音從內傳來:“庚王人中俊傑,外頭的事兒也不是我等婦人可以參量的。只是這次工部水利貪汙一案之後,不知庚王的心思是否還與從前相同?”
李贊垂眼看著茶碗中漂浮的嫩葉微微一笑:“不變。”
陳貴妃的聲音拔高少許:“即便那一起人置國家社稷於不顧,公飽私囊,舞弊亂政?!”
李贊噗哧一聲笑出來:“貴妃多慮了。我不會偏於任何一方,太子也好,二皇子也罷,只要於國不利,決不姑息。告辭。”
“小皇叔!”
李贊站定腳步,回過頭,只見屏風後轉出一名衣飾華貴的女人,雖然已有些年紀,卻不難看出曾經風華絕代。
“李大人可知你犯了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