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十五有心,那他也跟著敲敲邊鼓:“咱們每一個人都是自有一攤差事,但也有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以前你沒趕上,以後也許會有。一旦出現需要配合的活兒,謹記口令,當斷就斷,當撤就撤,萬萬不能在那關頭惦念什麼兄弟朋友。璇璣營,以完成差事為主,生死不在考量之內。”
十五掃了初一一眼,這話他最有資格說。剛入營時他曾與初一和上一任二十四同行辦差,就是那次二十四被對方射中小腿,初一為了全域性親手斃了二十四,收繳他所有代表身份的物件兒:簪子,面罩,腰牌,暗器……
事後他曾問初一:“如果是你被射中呢?”
初一的笑容很模糊,“我會自盡。”
雖然地處南方,夜晚的露水還是很涼的。三人停在門口說過這番話,各有心事,竟是沒人再張羅進去,或垂頭沉思,或對著夜色中隱約可見的玉簪花發呆。
突然房門大開,阿海喝的醉醺醺的一頭撲了出來,正好栽進十五懷裡。
“啊啊啊!!”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跳開,阿海抬手一指:“你以後不許整我!”
十五莫名其妙:“我何時整過你了?”
明明昨天晚上就整過!但是阿海可不敢說。
今日祭祖,王爺的話人人都聽在耳朵裡。即便曾有人偷偷鄙薄十五,也因著王爺的說辭抹去了心中的看法。
被王爺喜歡,是因為妖嬈多姿,還是因為善於迎逢拍馬都不重要,這代表了一項特權,一個地位。但能被王爺視為心中至愛,還要帶到祖宗面前的,那隻能是王妃。
男王妃?沒聽說過,但他們南域的小王爺幹出那種前所未聞的事兒還少麼?且不說有沒有男王妃這個頭銜,單單一項被王爺放在心尖,也比什麼空頭銜來的重要得多。
再說……阿海迷迷糊糊的想,這十五也算是個點兒背的。
明明不是那起妖里妖氣的公子小倌兒,偏偏被王爺看中了,按紹大哥的話說:這是王爺追,十五跑的戲碼,絕不是人家刺客下作。
原本心頭的積怨已經散空,又覺得這哥們兒委實可憐,趁著酒勁兒兜住十五的肩膀:“以後要是你進了王府的門,咱可就是你下屬了。兄弟我體諒你,有什麼委屈的難過的,往這兒來,哥哥護著!”
不等十五犯壞,蒲紹先衝過來揪著阿海的脖領子拎到一邊:“別聽他胡說八道,快進來喝兩杯,捏幾個丸子討彩頭~”
搓丸子有講究。蝙蝠是福,鹿竹是祿,壽桃是壽,還有捏山羊代表了吉祥如意,捏鯉魚代表著年年有餘。
人家翠翠那邊一群姑娘家個個手巧,不僅僅這些還有各色精巧的。但侍衛都是大老粗的男人,必然以最好捏的壽桃居多,再不然還有拍扁了丸子胡亂捏一捏自己說是“蝙蝠”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
“撲稜蛾子?”
蒲紹怒,“這是我捏的蝙蝠!”
十五垂下眼突然抽出匕首,四周的人除了璇璣營的全都抽冷氣:“幹嘛幹嘛?大過節的,不興動兵器!”
初一也揉了揉手中的米粉糰子,拔出匕首,歪頭看著十五:“你來個什麼?”
十五:“烏龜,長壽。你?”
初一:“鯉魚吧。”
眾人目瞪口呆中只見這兩個刺客將匕首用得出神入化,龜甲魚鱗被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十五那隻小烏龜,闊闊一張嘴,還用黑芝麻粘上兩隻眼睛。
二叔叼著菸袋笑:“功夫到沒荒廢。”
五叔點頭:“當年讓咱們用匕首雕豆腐,我記得老初一雕得最好。”
蒲紹好奇的問:“為何要練這個?”
獨臂四哥冷笑:“練手穩,練耐性。那些豆腐稍一用力就碎,碎一塊就是抽一鞭子,而且一旦碎了晚飯就只能吃自己弄碎的涼豆腐。”
二叔抬了抬眉毛:“喲,我記得有人可是連吃了三天,一天三頓愣沒吃完,最後趴在牆根兒吐。”
四哥沉默了……
初一和十五刀法快,眾人又看他們做的精巧紛紛要求多做些拿給姑娘們瞧瞧。等十五刻到第二十三個時,葛冬來了。
“王爺召你過去。”
手中攥著一隻小烏龜,十五心說:這麼晚才來叫我,本以為能蹭頓晚飯吃呢!
這次不在書房,也不在廳堂,而是直接去了王爺的院子。
寢室中燈火輝煌,榮敏專心致志的捏著米粉團。
“你看,我捏了個小十五。”
湊過去看,雖然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