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動元宵。
顧秉問道:“怎麼小公子不吃?不合口味麼?”
軒轅冕抿唇,依舊不說話,軒轅也不作聲,顧秉頓時陷在一片可怕的沉默裡。
嘆口氣,顧秉看軒轅:“闔家團圓的日子,主子怎麼想起今日出來?”
軒轅嚥下口中的元宵,只覺甜軟膩滑,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
“自己在家也沒意思,何況今日全洛京的人都開禁了,我就不能出來與民同樂?”
顧秉只吃了兩口便不再吃,卻見小太子把自己的元宵推給他:“顧叔叔不愛吃那個,便嚐嚐我的吧。”
軒轅挖苦顧秉:“剛剛忘了說,想不到勉之很得我家幾個孩子的眼緣啊,晉兒在家裡也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顧秉正自尷尬,就聽軒轅和顏悅色對小太子道:“你顧叔叔篤通道法,習辟穀之術,本就清淡少食。玫瑰也好,芝麻也好,都太甜膩,他吃不慣。吃這麼多已經很給你父親我面子了。你是小孩子,多吃些芝麻,以後方能聰慧懂事。”
顧秉愣了一下,軒轅這番話,幾乎是在示弱無疑,不由心下一喜。
小太子到底是孩子,之前幾時見父皇如此慈愛可親過?霎時便紅了眼圈。
軒轅起身,把小太子抱起來,看顧秉:“我聽聞洛河西岸似乎更幽靜些,燈也並不少,再晚些時候,還有焰火。不如我們去那兒看看?”
顧秉點頭,把小太子的披肩斗篷遞給安義,跟在軒轅之後。
軒轅也許平素習武,抱著小太子走路也不見吃力,邊走邊道:“冕兒,剛剛還沒有說完。世事無常,也許今日花燈會的人,明日就遠隔山川,甚至陰陽相隔。這是天命,任何人都無力改變。”
軒轅冕低聲道:“顧叔叔教過我的,哪怕是父皇也有很多得不到東西,做不到的事情。”
軒轅輕輕笑:“你顧叔叔說的很好,以後有空你多向他學學,會受益良多。不過,有句話,你的師傅們應該也教導過你。盡人事,聽天命。雖然這裡每個人的命數,我們無力更改,可我們卻可以讓天啟朝大多數的人都平安喜樂。”
“哦?怎麼做?”軒轅冕伏在軒轅背上,眼睛瞪得滾圓。
“呵呵,你還小,這個需要你用很長很長,甚至一生的時間去學習。”
“是父皇您正在做的事情麼?”軒轅冕的聲音有些模糊,似乎快睡著了。
軒轅語氣複雜:“是朕和你顧伯伯,還有很多人正在做的事。”
軒轅冕睡著了,他們二人均沉默地走著,幸好清風霽月,心境散淡,也不覺得難堪。
軒轅放緩了腳步:“在太子的問題上,朕是有些問題。”
顧秉微訝,記憶裡軒轅雖不是剛愎自用,可也從不曾聽他道歉過。
軒轅把太子遞給安義,往前走了幾步,和眾人拉開距離:“勉之對史芳華怎麼看?”
顧秉愣了愣,照實道:“陛下當年大婚,皆是臣一手操辦,故而也見過先皇后數面。臣以為先皇后品貌端莊,出身名門,和陛下賢伉儷還是極其相配的。”見軒轅冷笑,默默補充,“當然其間的內情,彼時臣身在嘉州,自是毫不知曉的。”
軒轅嘆氣:“你倒是乖滑。勉之,此事朕只告訴你一人。”
顧秉心中百感交集,嘴上卻道:“知道太多會折壽的。”
軒轅無奈地拍拍他的肩:“來不及了,勉之你已經知道的夠多了。”
顧秉輕輕淺淺地笑了:“既然陛下抬愛,那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軒轅面上帶著幾分譏諷道:“之前的時候,朕和史芳華倒也算是相敬如賓。一開始朕知道這個女人很聰明,和每個妃子都處的極好。周瑩是朕潛邸時的舊人,朕即位之前便已經有了皇長子,史芳華還提出來讓正妃之位給周瑩。比起心機,周玦的堂妹可比史閣老的女兒差遠了。”
顧秉低頭聽著,平日裡剋制的情緒猶如螻蟻一般,在心裡啃噬出密密麻麻的傷口。軒轅見他淡漠地淺笑,心裡莫名有些發悶,繼續道:“相安無事,直到太子出生後,朕頻頻感到頭痛胸悶,有一次甚至還吐了血。”見顧秉滿臉震驚,連忙解釋道:“現在已經不打緊了。朕留了個心眼,找了個市井間的名醫來看,才發現竟然一直有人在朕平日點的龍涎香裡下毒,層層緝查,你猜最終如何?”
顧秉輕咬下唇:“是皇后?”
軒轅冷笑:“朕可沒這樣的皇后,事蹟敗露,史芳華便自盡了。”
晚風過處,不知哪家的小姐在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