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只覺得一股熱氣至胸口湧入快速的傳遍四肢,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不似先前那般難受。
等過了片刻,盧生收回手,拱手道,“陛下,已經好了。”
中常侍激動的叫道,“陛下,您的頭髮……”
嬴政這才注意到自己垂落在而耳邊的一縷銀絲不知何時已經變成灰色,他怔了一下,又抬頭注視著盧生。
盧生臉上掛著笑容,對嬴政道,“陛下,現在可相信在下?”
嬴政道,“盧生這藥果然靈驗。”
盧生繼續道,“陛下所服用不過半顆,若是能服下完整的一顆定能治好陛下的頑疾,只是這丹藥藥性十分霸道,須得我在一旁近身引導化解藥性。陛下今日已用過半顆不宜再服用,不若另尋個日子。”
嬴政盯著自己的手,上面的褶皺似乎少了些,而後頷首道,“盧生所言極是,那便定在半個月後吧。這半個月就委屈盧生住在宮裡了。”
他說完令宮人領了盧生下去,又轉頭交待中常侍道,“派人去上郡看看扶蘇可好。”
中常侍雖然心裡對嬴政的命令感到奇怪,但還是聽命而去。
十天後,上郡那邊傳來訊息,長公子在膚施城的公子府中一切安好。
嬴政心生怪異,難道真不是扶蘇?
五日後便是與盧生約定服藥的日子,嬴政想到上次不過半顆丹藥就讓他寒意遍體,若是整顆藥丸吞下去簡直不可想象,遂決定將服藥的地點定在咸陽宮一處溫湯行宮裡期望以溫湯來壓制丹藥的寒性。
服藥那日,行宮中僅有嬴政與盧生兩人,嬴政整個身子都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湯之中,而盧生則在池邊守候著。 等藥性發作後他才發現自己低估了這丹藥
的作用,透徹心扉的寒冷身體裡不停遊,一撥過去又是一撥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溫湯的那點熱氣似乎根本無法抵禦那股徹骨的寒意。嬴政的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雙目緊閉,死死咬著唇,手牢牢的抓住池壁,只等待這寒意快些淡去。
原本在池邊盤膝而臥的盧生髮現嬴政正極力壓抑著痛苦,他站起身躍入水中,一把將身子已開始搖晃的嬴政攬入懷中,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得罪了。”說著手掌已貼在嬴政的後背之上,將內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嬴政體內,替他將那股寒氣慢慢融合。
殿內靜悄悄的,霧氣繚繞的池水裡隱隱現出兩個相擁的身影。最後一撥寒意過去,嬴政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被人擁在懷中,捱得太緊以至於他甚至能聽見至那溫暖的胸膛裡傳來咚咚的心跳聲。
“陛下可安好?”盧生的頭靠在他的頸側,說話時撥出的熱氣噴到他的耳朵,竟讓他陡然生出一絲異樣,不過也就一剎那的功夫他便恢復成平日那個冷酷的帝王。
“放手。”
盧生卻卻半天沒有動。嬴政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盧生的眼眸竟如此深邃,望向自己的目光裡似乎有火苗在簇動。兩人捱得那麼近他儼然已感到那人身體的些微變化,他素來不喜與人如此親密,這人竟敢對他……若非留著他還有些許用處,自己早就殺了他,強壓下心頭的厭惡感,冷冷的瞪了盧生一眼,怒道,“放肆!”
盧生神色訕訕,急忙收回停留在他腰間的手,從水中一躍而出快速消失在宮殿裡。
一夜無夢。
翌日,中常侍如往常一般到殿裡服侍嬴政,當見到榻上的帝王時不由驚喜的叫道,“恭喜陛下。”
嬴政斜靠在臥榻上,手指把玩著自己耳邊垂落的髮絲,烏黑光亮,更甚從前。
☆、蓬萊尋仙
始皇已有一載多未曾上過朝;朝中紛紛傳聞陛下沉迷神仙之說一心求仙,如今突然開始早朝倒讓文武百官一時難以適應,只是等見到龍座上的皇帝時,不由都愣在那裡,沒人會想到一直抱病不朝的皇帝陛下風采會更勝從前。有大臣甚至已經在心裡偷偷思量莫非這神仙真能令人返老還童。
不過這剛上朝丞相李斯就奏了件不怎麼令人愉快的事情。原來前日有巨石從天而降,然後各種流言蜚語在咸陽城中傳開去;再加上始皇許久不曾上朝,各方猜測之下;傳聞越來越多,神乎其神。
”臣以為是有人刻意為之;再加上一些人推潑助瀾……說巨石上所刻乃天兆……”李斯還在猶豫這話該如何說,話說得慢慢吞吞惹得嬴政心煩,揮手打斷他道;“久不上朝怎麼丞相連話都說不清了?”
“那巨石上刻著……秦……秦二世而亡!”李斯的身子明顯抖動了一下,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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