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那些臣子怕你,可朕卻不怕!”
趙高被他激得肝火直冒,伸手扯住胡亥身上黑色的蟒袍前襟,他還未開口,胡亥便先聲奪人,“丞相這是要弒君嗎?”
趙高冷笑一聲,鬆開手,“陛下,臣勸你還
是乖乖聽話的好,臣也並非你不可,不過是念了往日師徒情分,你若是執意和臣作對,莫要步了你那些兄弟姐妹的後塵。”
胡亥聽了他的話,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他登基那日的慘狀還如昨日發生的事情令他記憶猶新。
始皇在沙丘平臺病逝得來過突然,他甚至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趙高推了出來。念遺詔的時候,其他皇子不服氣,是啊,他雖然得了嬴政的喜愛,但上有十七位兄長,可是剛剛有人站出來反對,趙高就動手了。那一天,他便在滿殿的血腥中登上了皇位。而趙高連公主都不曾放過,趕盡殺絕。
“怎麼?陛下終於記起來了?怕了?”趙高哼了一聲,卻惹得胡亥越發激憤,“我從未想過當皇帝!這皇位父皇原本是留給大哥哥的!”
“哼,可惜你一心惦記的扶蘇已經死在上郡,和蒙恬一起。”
胡亥身子抖得越發厲害,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撲向趙高,手中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到他身上,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你這個劊子手!你還我的大哥哥!”
趙高連連躲閃,寢宮內的動靜早已驚動殿外的侍從,皇帝和丞相打架,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豈不讓大秦丟盡了顏面?侍從連忙將胡亥拉了起來,扶到一邊的榻上坐好。趙高整理好衣衫,走到胡亥面前,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掃到胡亥臉上,只打得他臉上泛紅,嘴角流出一絲血跡。趙高伸手捏住他的下頜道,“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早就送你去見你那死鬼爹了!”
胡亥將口中的血沫吐在地上,而後怒視著趙高,“丞相若是不想弒君,就給朕滾出朕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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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城外,一棵老樹下坐了個瞎眼的老頭兒,嘴裡正絮絮叨叨的不停的念著什麼,吸引了不少路人駐足圍觀。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車中閒坐著的二人正側耳傾聽那老人說話。
“始皇在沙丘病逝,丞相李斯也突然暴斃,趙高拿了詔書匆匆回了咸陽,這詔書一出天下譁然。誰都知道始皇帝最為看重長公子扶蘇……”
嬴政的目光在扶蘇臉上掃過有快速的將頭側向一邊,扶蘇接觸到他的目光垂下眼將拳頭擱在嘴邊假假的咳了兩聲。
車外老頭兒繼續說著,“……前幾年扶蘇公子大破匈奴,又手握重兵……”
有人疑惑的打斷他,“老人家,照你這麼說,為何扶登基的不是扶蘇公子?”
“年輕人,你急什麼?且聽老夫慢慢給你道來。那趙高掌了兵權,自任為郎中令,諸皇子和朝臣們敢不服的,都被他手起刀落殺得一乾二淨。據說那一日咸陽宮裡血
流成河,趙高不僅殺光了始皇帝的皇子,連公主都不曾放過……”
嬴政的身子抖得厲害,手指深深的掐進馬車的車壁裡,扶蘇伸出手壓在他的肩上,止住了他顫動不停的身體。
“殺到最後沒人敢站出來反對了……趙高又將右相馮去疾殺掉,自己擔了丞相一職……”
“那扶蘇公子呢?”又有人追問道,老人似乎有些惱怒,急急的道,“你們慌甚?老夫這不是正要說嘛!趙高擔了丞相一職後,就下了詔書去上郡,指出扶蘇公子為子不孝,士卒多耗,無寸土之功,上書直言誹謗等罪狀,責令其自殺……”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扶蘇公子就這麼自殺了?”有人憤憤不平道。
那老頭臉上出現一絲慟色,“是啊,蒙恬將軍也冤死獄中,北地三十萬大軍反了,只可惜群龍無首,很快就被平定……”
車內,扶蘇突然怔在那裡,膚施城中那些士卒們的臉一一在他的腦中閃現,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嬴政望了他一眼,吩咐道,“走吧。”
馬車在馳道上飛馳,載著二人一路往會稽城內而去。車廂內,扶蘇與嬴政二人似乎各懷心事,皆沉默不言,唯有車軲轆在地面擦過的聲音響個不停。車駛進會稽城後漸漸放緩了車速,嬴政閉著眼頭靠在車壁上不知在思索些什麼,扶蘇盤膝而坐調養聲息。
一切似乎都很平靜,劇變發生也不過剎那之間的事情。
馬車似乎撞上了什麼東西,車身劇烈的晃動起來,嬴政的腳無法使力,手雖然抓住了車壁,身子仍是不由自主的往前傾倒,好在扶蘇反應快,及時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