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跪著的大世子苗顯仁身上。那苗顯仁倒是個硬骨頭,別看平時嬌氣蠻橫,這時倒變得有骨氣起來。
另一邊被五花大綁的侍衛因為嘴裡塞著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苗顯仁捱打,一張俊臉上又是淚水又是汗水。站在苗王身後的白衣男子雙臂抱肩,冷眼看著一切,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耐。他拉住苗王的手,懇求道:“父王,大哥不過是一時糊塗,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次就算了吧!”
被打的冷汗淋淋的苗顯仁捂著胳膊,冷哧道:“我怎樣不勞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雜種費心,父王要打就打,我受著!”
白衣男子鬆了手,無奈說道:“既然大哥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再攔著了!”說完衝著那侍衛一笑,不顧他眼裡的懇求,大步離去。
男子離開正殿,走過開滿山茶、杜鵑的棧道,經過蒼翠的竹林,回到自己的小院。苗疆四季如春,小院裡的葡萄架常年蔥翠。才跨進院門,一個二十出頭的青衣隨從迎了出來。看男子進來,趕緊給他倒上清茶。男子在葡萄架下落座,端起茶碗喝了口,他說道:“還有三日咱們就要動身了,你都準備好了麼?”
那白衣公子就是幾年前被苗王找到流落在外的二子苗顯義。自打苗顯義進了苗王府,大世子苗顯仁裡外的看他不順眼,就怕他奪了自己的世子之位。他不知苗顯義根本無心於爭名奪利,他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安身之處罷了。前幾日有外使來下通文,說東秦國皇帝要在本月初五冊立太子,周邊蜀國都要參與慶典。本來是要大世子去的,怎知昨晚在與那俊美侍衛在房中歡好時,被苗王堵在屋裡,大世子被禁足,那侍衛怕是活不成了。
大世子今年二十有七,一直未娶,原來竟是因為好男,色。苗王決定想法治好他這為人所不齒的毛病,畢竟他是要繼承王位的世子。
起身離開葡萄架,走進內堂,立於案前,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副字,烏黑深邃的眸子裡是比烈日還炙熱的情感,可當他摸向自己擋在銀質面具下,左邊額頭那道猙獰的刀疤時,心中那團火瞬間熄滅。該來的總該來,該做的也要做下去不是嗎!
天子冊立大皇子秦瑜為儲君,舉國歡慶。繁華的東秦京都墨陽城,車水馬龍,商鋪林立。這幾日因有大量外國使臣進京,街上隨處可見橫刀立劍的御林軍,嚴密盤查每個可疑之人。
苗顯義與隨從阿錦坐在酒樓靠窗位置用午膳。午後的酒樓裡客人不多,坐在他們身後那桌客人說話的聲音很大,那桌一共有四人,只聽那白臉書生說道:“明日皇上冊立貴妃所出的皇長子為儲君,恐怕皇后那裡是要坐不住了。”他身邊年長的男子說道:“皇上偏愛長子,誰人不知,據說那長子長得很像一個人!”其他人問道:“誰啊,快說!”那人看看四周,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那已故去多年的二殿下晏殊!”
苗顯義正在夾菜的手一頓,隨即苦笑一下,繼續喝酒吃菜。正在那幾人說的起勁時,窗外街上一陣喧譁,一隊官兵從酒樓經過,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馬上正是新任錦衣衛指揮使彭天明,一身金黃馬褂,腰佩長劍,神色肅然。大隊人馬過來,街上百姓紛紛向兩邊躲讓。彭天明如鷹般凌厲的眸子隨便掃視著街道兩邊。突然他勒住韁繩,在酒樓門口下馬,不顧身後屬下的茫然,跑進酒樓。他站在正廳中央四處打量,剛才明明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就在靠窗的位置,那裡現在人去菜涼。他叫來店小二,問剛才靠窗坐著的那桌客人去哪了,店小二撓撓頭,他說他也沒看清。彭天明暗暗握拳,轉身離開酒樓。
等街上的官兵徹底沒了聲音,躲在白面書生桌下的兩人才鑽出來,對那幾人道了聲謝,離開酒樓。那幾人面面相視,不明所以。
轉天就到了天子擺宴款待各國使臣的日子,酒宴設在勤政殿。殿內宮樂聲聲,舞姬婀娜多姿。天子秦冉一身明黃龍袍,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天子身邊坐著的是儀態萬千的皇后,皇后懷裡抱著三歲的皇長子秦瑜。皇長子生母劉貴妃並未在列,據說是身體抱恙。
天子身邊的彭天明,從苗疆使臣落座後,視線就沒離開苗顯義。他身後的隨從阿錦被彭天明看的渾身不自在,卻也不敢聲張,只得站在主人身後,裝作沒看見。
酒過三旬,大總管德公公當場宣佈聖上旨意,冊立皇長子為儲君,並宣佈,取消三年選秀制度,不再擾民。此旨下完,眾人譁然,要知道當今聖上一共才一子一女,後宮加皇后才四位娘娘。
宴會結束時,已是夜半子時。使臣們喝的都有些醉,被各自的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