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發現自己已有身孕。這件事情很難瞞過醫術精湛的齊大夫,大怒之下逼問原由,得知事情經過時,氣得嘔血倒地。
齊大夫讓女兒打胎,齊萱深陷情海為保愛人之子死也不肯,齊大夫萬般無奈之下,派人根據男子留下的絲許線索前去查詢,結果讓人失望至極,查無此人。
齊萱不聽父親所言,仍痴痴盼望愛人來金陵娶她。齊大夫見勸說無效,索性命人暗中下藥打掉她腹中胎兒,齊萱的丫環無意中得知此事,嚇得趕緊告訴她,齊萱傷心之下,選擇連夜離開金陵,自己去尋曾與她山盟海誓的那個人。
身懷六甲,萬水千山長途跋涉,一村一村、一城一城,曾經綾羅綢緞的大小姐變成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乞丐,一次又一次尋找,一次又一次失望,若不是腹中孩子相伴,若不是一線希望相隨,這名弱女子怕早已撐不下去。
也許是老天作弄,齊萱正值臨盆之際,終於在某日大街上撞見千辛萬苦尋找的人。那時的齊萱盤纏用盡不得不沿街乞討,一身狼狽憔悴和乞丐無異,而那個人華衣玉靴眉開眼笑。身邊陪伴一個美貌的大腹婦人,細心扶持小心呵護,好似手捧心中寶。
齊萱難以置信地逢人便問,那婦人是誰?路人疑惑紛紛避讓,也有人好意答她,那婦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嬌妻,現已有六個月身孕。
算一算日子,那人應是回來後不久便娶了妻,把對她的種種山盟海誓拋諸腦後,什麼不離不棄,什麼風光迎娶,什麼八抬大轎……曾經令齊萱痴迷難忘的情話,如今如同一把把利刃,分割她的心。
那日齊萱心如死灰,搖搖晃晃一路茫然前行,也下知是否打擊太大,腹中開始疼痛難忍。
沒有愛人,也沒有穩婆,沒有爹爹的焦急,也沒有溫暖的住處,在一個四面漏風的破屋中,齊萱一個人九死一生產下一女,用破瓦片割斷臍帶,用比較乾淨的裡衣包裹孩子,用淚清洗孩子嫩嫩帶血的臉。
此後,這個孩子便是齊萱的命,她叫這個孩子「青青」,青草的意思,漫山遍野的雜草,頑強的生存。為了撫養這個孩子,齊萱吃盡所有苦頭,本來想回去投靠父親,但思及如今帶著孩子身無分文寸步難行,便留在原地,靠著從父親那學來的醫術,帶著孩子清苦的生活下去。
那段時日,是齊萱最幸福的時刻吧,再苦再累,只要孩子甜甜一笑,就什麼都忘了。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齊萱開始憧憬將來的時候,剛滿兩歲的孩子患上難以救治的急症。齊萱空有醫術,無藥無錢,急得團團轉,萬般無奈之下,抱著孩子找上原本一輩子都不想再見的那個男人。
男人私下裡見她,不承認青青是自己的孩子,卻看在齊萱曾救他一命的分上打發乞丐般給了齊萱一些銀兩。然,這些錢根本不夠買幾帖藥,不顧齊萱跪下苦苦哀求,男人讓家丁把抱著孩子的齊萱打了出去。
為了救治孩子,齊萱別無選擇,只得踏上返回金陵的路,然而這一路太漫長太漫長,漫長到青青死在了路上。
齊萱抱著孩子的屍體不肯鬆開,回到金陵時,孩子屍體已經開始腐爛,她仍痴痴不放,可,更讓她絕望的是,齊家早物去人非。
她半夜離開金陵,她爹一怒之下氣火攻心,再也沒起來,家中無主,家僕卷盡財產逃匿,從此再無金陵齊家,據聞,齊大夫的遺體不過是被人捲上一張草蓆匆匆丟進亂葬崗裡。
從此之後,世間再無齊萱,卻多了一個鬼婆婆。齊萱用火燒燬自己的容貌,用毒藥把自己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鬼婆婆恨盡天下男人,鬼婆婆苦心鑽研醫術舉世無雙,但只肯在心情好的時候救治女性患者,男人膽敢出現在她面前,唯有一死。
任鵬飛帶來的,寫著「青青安康」的小鼓,正是當年齊萱給女兒買的逗她開心的小玩意。
鬼婆婆哧一聲拔出穿過任鵬飛手骨的大釘子,隨手一揚丟置一邊。
任鵬飛顧不上手上尖銳的疼痛和不停流出的鮮血,對鬼婆婆說道:「只要婆婆肯救在下弟弟的性命,不管婆婆讓在下做什麼,鵬飛絕無二話。」
鬼婆婆用腳尖抬起任鵬飛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端詳他的臉。任鵬飛身為一城之主,向來受人敬畏,誰敢待他如此不敬?鬼婆婆這番舉止,讓他身子一凜,臉色更難看幾分,若不是咬牙硬忍,只怕早出手甩開這隻腳。
半晌,鬼婆婆才把腳挪開,隨即冷嘲熱諷地道:「瞧你這長相,肯定讓不少姑娘傷過心吧。」
任鵬飛低頭道:「鵬飛一心撲在城中之事上,又要照顧弟弟,至今沒有妻妾,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