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怔了會,脫衣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真傻,為什麼這麼聽話?」他苦笑搖頭,喃喃自語。
也不過幾天而已,他由王子身分一下變成了逃犯,外表破爛髒汙,深刻體驗到過街老鼠的滋味,王子的貴氣也在短短几天被磨平,開始學著以另一種眼光看世界。
以往在王宮裡當王子的時候,習慣了受人伺候,除了禮教規範的事項外,他想做任何事都能隨心所欲,可以隨意指使僕從去完成他交代的事,玩在一起的眾貴族子弟們,地位沒王子高,也都是以聽從他的喜好為主。
今非昔比,他也知道,若不是傻瓜蛋在身邊,他可能真得靠行乞才能來到庫爾城。
對傻瓜蛋他是打從心底深深感激的,不過當王子的驕縱之氣去除不了,還是習慣對著他大呼小叫,這樣接受他人的幫助才自在些。
嘆了口氣,自怨自艾了一會,想起還有正事要辦,立即打起精神來梳洗。
跪坐在水池邊舀水洗頭髮,以手指當梳順發流,將旅途中沾染到的風沙都沖洗開去,仔細滌淨了全身後,才坐浴到水池之中。
這幾日風塵僕僕的趕路,他很累,身與心交瘁,而浴池裡的水由城外的河流引來,河流的水則來自聖山米爾帕的溶雪,自古相傳,那是能滌清旅人所有疲累的聖水。
「再等等,父王母后……」他閉著眼睛,輕聲說:「……我會帶回救兵……」
很快傻瓜蛋回來了,手裡拿了幾套新衣。
「老婆老婆,衣鋪老闆娘人真好,三套衣服只算我兩套的錢。」邊說邊把手裡的衣服攤開,眼睛眨巴眨巴亮,想從阿奇嘴裡聽到稱讚自己的話語。
阿奇不語,看看那些衣物,樣式是男人慣穿的沒錯,色澤卻俗豔,怎麼看都不像是王子去拜訪他國國王應該會穿的那種。
「……我記得要你買男人的衣著……」他猶疑地問了問。
「有!」傻瓜蛋大聲答:「我跟老闆娘說是老婆要穿的,老婆是男人!」
阿奇臉都青了,終於知道為什麼老闆娘會挑這奇怪的衣服賣,她一定察覺出傻瓜蛋有多傻,就藉機把賣不出去的衣服都給他。
抬眼,發現傻瓜蛋正眨著水水的眼睛,吞著口涎盯著他的身體,本想斥喝對方滾出去,嘴微張,想起很快就要跟這傻瓜蛋分別了,突然間有些不捨。
此人雖傻,卻是王子落難時唯一施以援手之人,幾日間相處下來,對他雖沒有真正的夫妻之情,傻瓜蛋對他多好他還是知道的,對他的依賴也是一日復一日的加深。
他懂傻瓜蛋迷戀自己,於是近乎報償似的,他輕聲說:「喂,你也累了,過來一起洗澡。」
傻瓜蛋這個大喜啊,連手裡的衣服掉地上了也沒發現,刷刷迅速脫衣,阿奇眼一花,池水噗濺晃動還溢位去,傻瓜蛋已經光溜溜跳到他身邊挨著了。
傻瓜蛋樂呵呵的笑。
自從上回的綠洲偷襲事件過後,老婆防自己防得緊,絕對不在他眼前寬衣解帶,湖裡河中淨身時,也是迅速解決,害傻瓜蛋看都看不過癮,憋死他了。
「老婆我幫你洗背。」賤手藉故要去攬阿奇細嫩滑溜的腰。
「不準!」橫一眼,阿奇只是心血來潮大放恩典讓他靠近,不代表允許被佔便宜。
「那、幫你擦乾頭髮?」抱著微小希望問。
「不用。」冷酷回答。
傻瓜蛋好哀怨,撓頭搔耳不自在,想摸不敢摸、想親不敢親,額頭上都是汗,大口大口喘著氣,野獸見了肉食卻不得吃的焦躁。
阿奇見他憋氣的樣子其實挺可愛,很想笑,卻知道不能假以詞色,以他這幾日對傻瓜蛋的瞭解,態度只要稍稍鬆懈,傻瓜蛋就會想盡辦法,把他又抱又摸還親一大頓,大意不得。
忍住笑,靠在浴池邊,也不知為何,這樣跟著傻瓜蛋溜轉著心思玩,他心情就會好,也格外放鬆——
閉上眼,再待一會,這一刻應該不會長久了。
至於傻瓜蛋這邊,見阿奇鬆懈了,好高興哦,趁老婆沒注意時一丁點一丁點兒的挪近……
呵呵,洗得香噴噴的老婆果然是最棒的,他屏住呼吸,心臟怦咚怦咚跳,想著碰一下、碰一下就好,就算又被揍個十幾拳也值得——
「傻瓜蛋……」傭懶的,阿奇低聲喊。
唰啦啦水花四濺,大面積的池水濺上來,阿奇忙轉頭看,不解地問:「池水這麼淺你居然還能溺水?」
傻瓜蛋手忙腳亂拍著水重新坐起來,原來在他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