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傻瓜蛋身體僵直,於是好奇睜眼。
對上這男人琥珀色獨眼的溫柔注視,虹膜中心凝聚了一股暴風般的黑。
這暴風猛烈旋轉,似乎正想脫離高大男人身軀的桎梏,就這樣衝破出來,將懷裡的禁臠給吞噬。
傻瓜蛋怎麼變得……
阿奇不解,卻害怕起來,想辦法將手抬起,推著這人的胸膛,要逃開。
男人身體堅固如鐵,毫不動搖。
他說:「……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別逃、也別丟下我……」
阿奇心虛到面紅耳赤,謊言似乎被戳破了,因而讓他不自在,高大男人的呢喃似乎暗示著王子,他知道懷中人的敷衍。
不、不可能,傻瓜蛋沒那麼聰明,阿奇說服自己。
熾熱的唇重又印下來,這回卻夾帶著沙暴般的激情。
激烈的幾乎讓人窒息的暴風壓下,高大男人化身為出閘的野獸,開始凌虐啃咬他最最中意的唇。
熱燙的呼吸是沙漠太陽的焦灼,有力的臂膀緊擁著,硬生生將懷裡人胸懷裡儲存的空氣都擠壓出來,鼻子根本無暇呼吸,逼得阿奇不得不張口,卻方便了對方進一步的探索。
舌尖蠻橫的衝撞了進去,粗魯的遍掃阿奇口內任一處,這男人長年在沙漠中流浪,知道乾焦的痛苦,如今找到了經年尋覓的綠洲,他不想放,他想永遠棲息在這樣美麗清涼的綠洲裡……
「唔……」阿奇被吻的很突兀,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茫然的應對。
傻瓜蛋吻得熱情,他吻人的方式看似粗暴,卻又恰好能勾起絲絲縷縷的心底渴望,阿奇的心開始怦怦跳,愈跳愈快,意識到兩人的體溫同樣竄高,從膠著的嘴唇處釋放彼此的體熱,還有……
還有什麼?王子不知道,只知道痛苦,他內裡虛的痛苦。
必須強迫自己去漠視,然後,傻瓜蛋終於放過了他。
喘氣,他頭昏腦脹,王子過去經歷過無數個吻,跟這回的比起來,卻不能同日而語,熱情的吻讓他幾乎忘了自己的身分、還有責任。
氣起來,他猛地跺上傻瓜蛋的腳背。
「唉,為什麼踩我?」傻瓜蛋不太痛,卻敏感的察覺到老婆又生氣了。
「你說親一下,結果親那麼久,想讓我窒息死是不是?」阿奇大聲罵,唯有如此,才能掩蓋住自己慌亂的情緒。
「老婆你得再練練啦,親嘴的時候還是可以呼吸的啊……我們再練一次……」傻瓜蛋唯有想輕薄老婆時,腦筋才轉得特別快。
「不準了,放開,你答應過的。」阿奇冷冷說。D_A
傻瓜蛋不想放啊不想放,可是……唉,最後還是放開,誰叫他答應過老婆的?
阿奇默默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慢慢走到王宮門口,到剛剛拿刀恐嚇他離開的那些士兵前。
「我是琵瑪國王子塞奇·納登威爾·賽西格,奉琵瑪國國王之命,以特使的身分前來求見貴國國王,請代為通報。」他昂頭說。
士兵們面面相覷,琵瑪國王子失蹤的訊息早就傳遍整個綠翡翠走廊,眼前這穿著平民服的年輕人難道真是……
士兵們又上上下下打量阿奇,剛剛沒仔細瞧,現在重新來看,穿著普通,天生的貴氣卻掩藏不了。
再說琵瑪國王子塞奇數次來柏葛克,其俊美的容貌曾經風靡過整座城池,據宮中傳出的流言,王子比本國公主還要好看上數倍。
對照之下,年輕人的容貌清秀懾人,的確比公主更吸引人……
阿奇見士兵只是對著自己驚恐的審視,卻遲遲不動作,他為了取信對方,從胸口牛皮小袋裡取出一顆藍寶石戒指。
「把這戒指上呈給貴國國主,戒指將證明我琵瑪國王子的身分。」阿奇說。
戒指是由南邊的異域進口來的,同一塊寶石對半切割研磨成相同的戒面,鑲嵌在白金的臺座之上,訂婚典禮上他跟公主互戴,表示訂婚的兩人一心同體。
也就是說,這是獨一無二的藍寶石戒指,只要拿給國王及公主鑑定,就能證明外頭來人的確是琵瑪國王子。
士兵立刻奔往王宮內上呈戒指,一刻鐘之後,王宮門開啟,阿奇挺直背脊走進去。
大門於他身後關閉,在鏤花的高聳大門完全掩上之際,阿奇回頭,門縫問猶可看見傻瓜蛋遠遠站在外頭,一動也不動。
琥珀色的眼睛陰暗了,原本神采飛揚的濃眉往眉心攏聚,緊蹙著,肩膀下垂,高大挺拔的身形被後頭斜射的夕陽拉長成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