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管也不敢再問,只屁顛兒屁顛兒地跟在後面,帶著一群人跟皇帝出了宮門。
“恭送陛下!”宮女們這回反應倒快。
好不容易見皇帝走得沒影了,眾宮女們才長長地舒了口氣,一副終於結束了的樣子從地上爬起來。誰知剛要放鬆,卻又突然聽見春心在樓梯口咳嗽了一聲。眾人的心立馬又提到了嗓子眼──本來這春心平日就夠可怕的,再加上剛才皇上的氣場還籠罩在諸人心頭沒有散去,一下子竟個個都呆站住了。
不得不說,這皇帝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人走了,可是他那身影大概永遠都要刻在這些小宮女的腦海裡,每次提起來,都要渾身發一場寒戰。
再說春心咳嗽了一聲,待眾人安靜了,便向牆角喊了聲:“鏡塵,上來。”
鏡塵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只趕緊點了頭,就跑了上去。
“姐……”
“不要多話,趕緊去打一盆溫水來,多拿幾條帕子,給裡面的人清洗乾淨。”春心說完就從鏡塵身邊走開,徑直去了她自己屋。
鏡塵是個乖姑娘,聽了話趕緊就去照辦。一下了樓,眾人自然又是要圍上來,她怕被人問起不好說,只緊閉著嘴幾步跑到廚房,倒了滾燙的熱水在臉盆裡,又用冷水調了勻,才揣了大概七八條柔軟的帕子在懷裡,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樓上屋裡去。
一進屋裡,馬上就是一股不知道是什麼的奇怪味道,讓人聞了頭皮直髮麻;不過在這味道里面,倒是有一種直衝腦門的味道是她熟悉的──血!沒錯,床上的人受傷了,要趕緊給他止血才行!她爹說過,出血的人如果不趕緊清理傷口,等到傷口化膿就會死的!
鏡塵幾步走到床邊,只見那個之前被皇帝帶來的男人正雙手綁在床頭,兩條胳膊絞成交叉的形狀趴在床上,一頭烏髮如雜草一般揉亂地遮住臉,不知還有沒有意識。鏡塵看了看他身上胡亂蓋的薄衾,心想傷怕是在被子底下,就輕聲試探了句:“大人,奴婢……可以給您清洗傷口嗎?我怕一會兒會化膿……”
床上的男人沒有動靜。
鏡塵怕他是昏過去了,心想這麼放著也不是辦法,還是清洗傷口要緊,便伸手去揭被子,結果剛一揭開被子,觸目一見,卻是嚇得“啊!”地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後跌倒在地上,把個臉盆架也打翻了,熱水嘩啦啦流了一地。
作家的話:
下一回:昏過去,會不會好受點?
最近都在虐啊……今天也放一整回,求票票……(扭動撒嬌)
第十四回上
鏡塵怕床上的男人昏過去了,心想這麼放著也不是辦法,便伸手去揭被子,結果剛一揭開被子,觸目一見,卻是嚇得“啊!”地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後跌倒在地上,把個臉盆架也打翻了,熱水嘩啦啦流了一地。
“怎麼了?”春心這時剛好進來,便見鏡塵嚇得面如死灰,一邊坐在地上一邊還在本能地往後逃。
“姐、姐姐……”鏡塵趕緊跑過來拉住春心,春心這才發現她已然嚇哭了,一臉的妝都花了,嘴唇發白,抖得說不出話來。
看樣子真是嚇壞了。
“沒事,你再去打水來。”春心鎮定的聲音讓鏡塵也安定了一點,她儘可能不去看床上的人,小心地拎過臉盆,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春心走到床邊,看了看床上的男人。剛才被鏡塵揭起的薄衾已經垂了一半在地上,大汗淋漓的後背佈滿了刀傷和箭痕,春心知道,那是他馳騁沙場的功勳;然而從腰部向下卻開始遍佈奇形怪狀的硃紅和青紫,越向臀部越密集,然後終於,在血肉模糊的臀瓣間,若隱若現地聳起著一支翠綠的光,彷彿被鮮血洗禮過的恥辱柱,昭然若揭地立在那裡,宣告著床上之人的卑賤和屈辱。
春心俯下身,伸出兩隻纖長的指頭,捏住那翠綠色的頭,微微動了一動。
“姐姐……這、是什麼?”鏡塵不知何時已經打了熱水回來了,不知是否剛才穩了心智,此時已經可以鎮定地看著這副慘狀,雖然身上還是在本能地發抖。
“這是玉豬,本是為帝王皇妃死後塞在後穴裡的禮器,和含在口裡的玉蟬、握在手裡的玉筒、以及掛在手腕、腳腕的珠鏈乃是一套。”
“難道?”鏡塵突然眼睛大張,瞳孔收緊,“難道這人已經死了?!”
“不,他還活著。”春心看了一眼床頭的人臉,“不過也跟死了差不多了。你幫我一把,把他的腿分開,按住他的屁股,微微張開一點,不要用力。”
春心詳細地說著,鏡塵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