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人立刻臉上都寫上“不信”二字,天虛見此急忙解釋道:“剛才是我一時激動,看見劣徒如此,不禁失了風度。”
周邊人臉上“不信”二字又變得更加確鑿了,看見解釋也沒用,天虛乾脆一擺手說道:“我有事要和旻熙三人交待,其餘人,暫且規避。”說完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揮袖子,輕風帶拂,倒不失一派宗師的風度,只見這般情況,周圍眾人才戀戀不捨的四散開去,彷彿沒有看夠一場好戲般遺憾。
“師父,你怎麼突然……這麼率性?”旻熙遲疑了一下,把抽風二字咽在了肚子裡。
“還不是被氣的,不過熙兒,我的毒中的恐怕跟這次追殺你們的人有些關係,這西域邪教可謂是一灘深水,我當時為了蒐羅一味靈藥來到他們的教壇所在地,在獲取藥材之後不小心聽到了一些訊息,這些訊息很是震驚,一時大意之下我不慎中了這七尾蝕骨,雖然危及不了性命,可是一旦牽動真氣便會如同萬蟻蝕骨,任憑我內力深厚,逼出此毒也須一些時日,這邪教以前就已存在,與我天門派向來無多來往,但行事頗為高調,手段狠絕,幸而組織散亂,倒也不成大害,可現在這個邪教彷彿改頭換面一般,從那日的訊息中得知,它的人馬已經遍佈整個大熙朝內,而且隱隱的對於西部大明朝還有很多的滲透,他們的計劃將會在這幾日將大明朝奪下,而主使他們的人,我還尚未得知,所以你們此行一定要阻止他們,越快越好,”說著天虛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這是天門派的掌門令牌,我之前已經給他們傳過訊息,門派眾人會趕來助你一臂之力的,旻熙,即便你放棄了皇位,也不能放棄這個天下。哎,你的母后雖為女子,其雄才謀略卻遠勝於我,若她知道,恐怕也是這個選擇吧!”
天虛說完之後望了斷夜一眼,“剩下的事還是你們之間解決吧!慕秋,陪我去療傷。”說完抓起了還呆愣在一旁的慕秋向著遠處走去。
而此時的旻熙還在回味天虛剛剛說過的話,猛地回過神來,看著斷夜,帶著一種摻雜了多種情緒的語氣說道:“你,就是我的…我的生父的義子吧!”
“沒錯,義父名為峫崕,他待我如親子,若不是當初他為了從那些圍剿之人手中救出我,他應該能夠逃出一條生路,所以,我從那一刻起,就決定這輩子一定要給義父報仇,可當時的我孤立無援,雙目又在那一次屠殺中失明,活下去尚且不易,又談何報仇,這時你的母后找到我,將我交到義父還殘存的人馬中去,不斷將我們發展壯大,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信中竟然是關乎今後十年的計劃部署,我驚訝之中趕到都城,卻只看見了漫天的白幡,我知道了這世上另一個關心我的人走了,可是,她說我如果有機會見到天虛道人,拿這封信交給他,或許還會有一絲再見的機會,沒想到,再見如此……”斷夜的聲音緩慢而又低沉,即便是在敘述中也能看出他內心至今的傷痛之情。
“你進皇宮之中,是為了殺他嗎?”旻熙繼續問道。
“哼,你可知,你母親如此之人,當時對闐明下毒時為何會被發覺,她本可以殺了他,可是她沒有,她給他服用的只是能夠漸漸混淆心智的藥物,於人性命並無大礙,為了這個天下,她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在信中,她把當時參與刺殺義父的人的名單列了出來,這些人在之後大多被我手下的暗魅所殺,可是對於你的父皇,她只有一句話:為私仇恨,可殺,為天下故,可退!但當時我卻並沒有聽從她的話,這個天下既然已經由你操控,闐明恐怕也經無益,只是我沒想到,我根本殺不了他,我藉著前朝遺孤身份出現,一步步的深入皇宮,卻發現最終徒勞無功,可姳華皇后竟然連這一步都替我想到了,這也是我能夠一路全身而退的原因,只是我在離開前,卻發現皇宮之人中了一種奇怪的蠱毒,跡象雖與常人無異,但是一旦引發,不服解藥便會在七日暴斃,納悶之時我想到信上的一句話:宮中之人如有異,必是帝多慮所為。所以,按照你母親的意願,我順手為了他們解了毒,為了不讓人發現,解毒之法會使人長期病痛,掩蓋蠱毒之症狀直至消解,你的皇后初中蠱毒,可正值孕期,身體本弱,孩子生下也必是母子無救,所以我只能如此出手,沒想到,為母則強,她為了孩子竟然能夠犧牲自己,除此之外,朝中的大臣想必也暗藏蠱毒,我調查之下也發現其人大多為要職之人,但這時闐明已經對我有所疑心,於是,我只能倉皇離去。”斷夜的敘述愈發的平靜,只是旻熙的額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層汗,他萬萬沒有想到,從小把自己養大的父皇竟是如此的殺伐果斷!給每一個人佈置蠱毒,一旦違背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