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讓他措手不及。

“回你的金風細雨樓去！誰知道你就不明不白的做了金風細雨樓樓主，說不定你與那王小石也有關係！”顧惜朝微眯著眼睛像一隻懶洋洋的貓，“咯吱”無聲他們卻都聽得見，就像是錦帛撕裂的聲音，他們的心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就像是被鞭笞過，皮肉都翻扯出來。

“你說什麼！”戚少商怒目而視，卻不知如何是好，他曾經以為自己又無比驕傲不允許任何人踐踏的自尊，如今卻成了顧惜朝的腳下之物，而他卻絲毫沒有辦法，這樣的話根本就讓他痛的要窒息。

“沒聽清楚嗎？我說你和那個王小石有關係！還需要我在大聲點嗎？”顧惜朝就像是卯足了勁要戚少商的命，柔聲細語卻是殺人不見血……

“你覺得我與王小石有關係，你顧惜朝剛才又為何要與我在一起！”戚少商頹敗了，卻仍抱著一絲絲希望。

“好奇！”顧惜朝打著哈氣，伸伸懶腰便轉過身去躺下了。

“好……奇……好……奇！”戚少商就像是癱瘓了一般反覆重複著顧惜朝那刀劍一般鋒利的話。

“怎麼口吃啊！還不快滾！”顧惜朝言語中有一絲惱怒，將戚少商所有的衣服丟到他面前。

戚少商什麼都說不出來，就像是被顧惜朝的話扼住了喉嚨；他無法接受這樣戲劇性的變化，卻又不得不相信；他以為他們之間的一切都解決了，可是看樣子卻不是這樣，他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大聲的狂笑，笑到眼淚鼻涕一同掉下來，顧惜朝卻雷打不動的躺在那裡，兩年前，你背叛我；我覺得痛，而今卻遠遠比兩年前痛，痛的我甚至這麼短時間就麻木了……顧惜朝，你真是好本領；如今我戚少商領教了……戚少商就像是木偶一般將衣服穿好，獨自一個人啟開房門離開了。

他卻沒料到，有人早就青衫溼，淚兩行；顧惜朝等戚少商出了房門才敢起身披了外衣掩視窗，偷偷看著戚少商離開……“如今惜朝已經是千夫所指……當初毀了連雲寨，而今卻不能毀了金風細雨樓……”顧惜朝靠著牆壁緩緩的蹲下，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哭的如此悲慟，不用顧慮，他曾經以為，晚晴的死他用大笑來掩飾痛苦，已經是他的極限，卻沒成想到如今，他連掩飾都無法做到；何況這一別如斯，情知此後來無計，又如何強說歡期？顧惜朝夢斷續難應，你沒機會了……顧惜朝想到這裡更是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嚎，竟像個嬰孩一般，心中的一切都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用哭來解決，沒錯，生死永訣之痛，任什麼也無法消彌……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心字已成灰。

顧惜朝知道，哪怕是再有一點點溫存，戚少商也絕對不會選擇離開；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戚少商和他一起被千夫所指，被人不齒；他斷然不能接受有誰玷汙了戚少商的俠義，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而今的自己就只能隱姓埋名的做個江湖郎中救人一命，也救己一命，若是他公然與戚少商一起，又會掀起多少波瀾，他自己到不再會什麼，爛命一條；可他卻在乎戚少商……在乎那個在他心中神一般潔淨的戚少商……

“大當家！你回來了，你別說那個江湖郎中倒真是神了……”老八哪裡是個看眼色識大體的人，第一句就頂到戚少商的傷口上。

“……恩，好了！我要回去了。”戚少商深呼一口氣，他倒喜歡老八這樣憨傻看不出端倪，那麼這樣哪怕是自己不是個好演員也能在他面前糊弄過去。

“京城？”老八到底是個簡簡單單的人，哪裡有心思想那些彎彎繞繞的。

“恩。金風細雨樓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戚少商甚至掩飾的有些不知所措。

“大當家，不是來找顧惜朝的嗎？”老八你不會看眼色還真是不會到了家了。

“找不到，便不找了……只是老八我要你發誓……若是見了顧惜朝，絕不能殺他！”戚少商覺得自己真是傻得透了氣兒了，事到如今還是不能對那個人狠下心來。

“其實前段時間我的確追殺了他一段時間……也知道雷家的小丫頭收了他做郎中，把你送到他那裡，就知道他一定能把你治好……老八是愚笨的人，雷家丫頭說了，殺他顧惜朝又能怎麼樣，二哥他們就能活嗎？可老八還是嚥不了這口氣，但卻因為他拼了命救大當家，就知道大當家身邊需要的便是這麼個絕頂聰明的人……老八不是那個人……老八認了！就像是小丫頭說的，他顧惜朝殺了多少，便救回多少。”誰知道老八蹦出了這番話，更讓戚少商心痛的找不到北，為了個沒心沒肺的人耽誤了多少兄弟……顧惜朝，我欠你的還了……你欠我的……就欠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