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弦一聲淚如絲,殃及東風休遣玉人知。我心裡那個人就在眼前,我卻什麼都無法訴說……可笑的是我到底放下了還是沒放下,若是沒放下又怎麼能用這三絃奏出曲子,若是放下了這奏出的曲子又為何如此悲傷?燈火映照在顧惜朝的臉上,他眯著眼睛手裡波動三根琴絃,多情卻似總無情。木然睜開眼,曲子卻像是斷裂了一般停了下來。顧惜朝一雙桃花眼盯著燈燭,卻在想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我的心思也只能你代替我訴說了。
三更天,連月亮熬不住都沉了下去。
“惜朝!惜朝!我好熱……好難受!”顧惜朝伏在戚少商的床前睡,卻被戚少商時而急促時而長呼的呻吟給叫醒了。
“怎麼會這麼燙!”顧惜朝知道寒症向來都是忽冷忽熱的,卻沒成想戚少商身上的熱連他都覺得燙,眼看著戚少商閉著眼睛輕輕叫嚷著,顧惜朝心裡的焦急又怎麼停的下來。他先用面巾沁了稀釋的酒給戚少商擦拭身體,可是戚少商卻還是難受的呻吟……
“等我。”顧惜朝只留了這句,也不管戚少商聽不聽得到,自己就跑出去,將自己的外袍都脫了只剩下褻衣,晾在深冬的夜晚裡……待自己都開始打寒戰的時候又跑回屋子裡,將他和戚少商所有的衣服都脫得一乾二淨,就□著環抱在一起給戚少商降溫……畫面好不旖旎。
看著懷裡的戚少商安安穩穩的睡沉了,顧惜朝的一口氣也鬆了下來,卻也懶得動彈,就那樣任由著戚少商緊緊糾纏著自己的身體,他似乎覺得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當然顧惜朝從來不知道如何行男女之事,哪怕他已經是結過婚的男子,他很單純的就是喜歡被戚少商緊緊纏著,那種就好像生生死死都要糾纏在一起似的,在哪一個他甚至覺得任何仇恨在這份感情面前都根本是無稽之談,心裡想著……就睡著了。
翌日,戚少商雖然還是渾渾噩噩,卻也有清醒的時候;可是他不覺得自己清晰,因為他常常看到一個形似顧惜朝的人來來回回給他診脈,給他為藥,那人的味道,氣息都是顧惜朝的卻又像是幽魂一般,有一張醜陋的嘴臉,卻是溫柔如水一般。
“要謝謝你,大夫。”戚少商狠狠地抓著顧惜朝的手,卻是感謝這個人,若不是他,自己大概還病著吧。
“……”顧惜朝不敢說話,只點了點頭,他的能耐還沒到將聲音都易了的地步,挪著步子到床頭將點燃的西域香插上去,就轉身離開。
依舊是夜半……
“惜朝!惜朝!惜朝!”顧惜朝自問脾氣沒那麼好,無奈卻在戚少商無法使用氣憤二字聽到戚少商半夜又在亂叫,擔心無以復加。
“怎麼?”有西域香戚少商應該誰的很安穩啊,寒症也已經好了一半,怎麼到了半夜還是叫著這麼兇。
“惜朝!”戚少商雙眼毫無焦距只是盲目的抓著顧惜朝的手,一把拽到自己懷裡,緊緊摟住。
顧惜朝有些無奈,心裡想著好好好就隨著你好了……便把人皮面具撕了下來,躺在戚少商的懷裡,蹭了蹭就睡了。
待到顧惜朝睡了,有人卻把眼睛睜開了,原來戚少商也有聰明的時候,早上摸著顧惜朝的手就明白,這世上可以用神哭小斧做暗器手背如何細嫩,手心裡卻是生滿老繭的,起初只是覺得這個人的身形很像,走進了身上那種掩蓋不住的茶香也很像……自己也只是試了試卻沒成想真的是歪打正著的發現,大概是因為前幾日的晚上戚少商潛意識裡還是有些印象的緣故,他還不至於病的連知覺都有,這樣見面也好……這樣想著把顧惜朝摟著更緊。
顧惜朝一向都醒的很早,將褻衣整理好,便要起床了,卻被後面一隻強有力的手給摟了回去,反而被壓在下面不能動彈,他聰明絕頂又怎麼不知道戚少商在裝傻,脈象起色都是正常的,戚少商又沒有癔症怎麼每晚都無緣無故的喊叫。
“你還想上哪去。”戚少商著句話說的饒有趣味,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大概他就是想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我不知道你如何放得下,若你真的放的下,有怎麼會在連雲寨病那麼久……”顧惜朝絕對按得驢唇不對馬嘴。
“你知道我為什麼病,也知道我為什麼病了那麼久,卻要在這裡顛倒是非!我們之間有仇又債!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可你卻想想若是我們之間沒有這些過往,現在又如何這樣,別對我說你放不下,別對我說你不在乎我,你回到原點,我也回到原點,為什麼你還這麼執拗!”聽著顧惜朝把自己得病是當做因為放不下仇恨,戚少商憤怒了。
“你又懂不懂我的心!戚少商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