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終於看到一間亮著燈只留下一條門縫的診視間,輕敲了門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輕輕一推,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由敞開的門裡散了出來。難受的噁心感立即竄上喉嚨,修兵剎白了臉捂著嘴乾嘔出聲,隨及飛快的逃離該處躲到樓梯間來。
藍染突然有種丟下他不管便會失去什麼東西的感覺。正猶豫著內心浮現的怪異想法時,眼前的人再度乾嘔了聲,本就不穩的站姿失去重心絆了一下往前傾出。急忙踏前將他一把抓回來,那人才不致從樓梯上摔下去。那畫面肯定很慘……藍染在心裡暗想。
伏著的男子虛弱的喘著氣。「你沒事吧?」盯著他看上去略顯削瘦的背影,藍染終於開口道出了難得展露給外人的關心。
誰……?一絲輕淡的香氣鑽入修兵被佔滿的嗅覺,成功的讓胃部不住痙孿的乾嘔減緩下來,於是修兵就像抓到救星般的勉強撐起身體,情不自禁的往香氣來源處貼去,只想汲取更多能驅散刺鼻藥味的,一種清新的氣息。
藍染怔怔的看著靠上自己胸口的凌亂黑髮。好像……很柔軟的樣子……摸起來不曉得什麼感覺?帶著一絲試探的雀躍,藍染付諸行動撫上那頭濃密墨色,暗裡邊驚豔著如高階綢緞般的極佳觸感邊放任自個手指穿梭其中捨不得離開,心情愉快的勾起唇角。
將自己悶在那股清新氣息裡的修兵慢慢回覆過來,臉龐及腦後傳來的微溫讓他心下一凜。
天!我怎麼會讓自己跟一個陌生人如此接近!
這個認知讓修兵立即由對方懷裡抽身出來。「呃……咳!這個…」低頭背對著男人清了清候嚨。「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己…剛剛的事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修兵簡單的解釋完道過謝後,也不管後方的人怎麼反應,拔腿就飛快的跑出了樓梯間,邊跑邊在心裡將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藍染瞧著那可稱得上落荒而逃的背影,高深莫測的眯起了眼。連正面都沒能瞧上一點,藏的可真好。一股難得的失落感在他心口緩慢盤踞著,雖只有一點點,但氣悶的感覺算不上好過。
搖搖頭晃走不知哪來的愁悵,優雅的勾起一道隱含算計的淺笑。沒關係,既然在靈遇到,肯定跟內部人員有某點關係。就算沒看到臉也不曉得名字。就憑我藍染偨糼介的能力,還怕找不到人?想到還有再遇見的可能性讓藍染回覆不少愉悅心情。重整他一貫的精明形象,理了理衣著緩步離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小所受的嚴厲訓練到長大後接觸的每項任務,再再都提醒自己隨時隨地保持在高度警戒的狀態下。更何況自己不是沒因失敗受過重傷,不然右臉上這三道疤怎麼來的?就算是首次察覺身體對藥物產生強烈排斥而一時失控,但如此近距離靠著一個陌生人的這種事……怎麼可能……!
修兵愈想臉色愈發難看,不覺抿緊了唇陷進一股森寒的沉默。無意識的順著長廊拐過,方才的失常讓修兵的職業反應正高度緊繃著。前方輕細的開門聲讓修兵瞬間轉換回原來的狀態。只那雙微微眯起的黑眸閃著淺淺的危險緊盯著逐漸敞開的門。
卯之花烈一開門就察覺到那股淡淡的寒氣。她不介意的關上門,轉頭看向停在一旁的修兵。很年輕卻不簡單吶~是京樂家的孩子吧。「我能幫上你的忙嗎?」朝他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
修兵收起眼裡的警戒,完全回覆到平時的狀態,「那個…我在找人,嗯…我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話到最後沒了聲音,修兵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總不好說自己迷路了吧……
卯之花烈淡淡的笑著。「我明白。你要找的人應該是京樂先生跟浮竹先生吧?」見修兵瞪大了眼一副你怎麼知道的驚訝表情,她笑得更深了。朝他招招手,「我恰巧知道他們倆今晚會來,你既然這麼晚還在靈,早先又沒在上班時間見過你,自然就是跟著他們一道來的了。」
她邊走邊分析,聽得修兵不得不佩服起她來。「哇哦~這樣都能知道我打哪來啊,真神~啊對了。」想到先前想問路卻找不到人還讓自己失常的事,修兵就不悅的想抱怨一下。「這裡是醫院吧?為什麼都找不到值班的人啊?」不然我也不會迷路。
聽著修兵略帶怨氣的發言,卯之花猜想他之前大概遇到了某些事。剛見到他時除了寒氣之外還帶了點緊張及懊惱的感覺,臉色也不是很好,有些過於蒼白了。「實際上呢,這裡並不算是真正的醫院。」她帶著修兵進了電祶,按了7樓的鍵。
「那這裡是做什麼的?」奇怪,春水明明說了帶十四郎來看病的。得到不一樣的訊息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