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算盤的手就要報廢了。而且,看著黑衣男子出手的威勢,自己一個小小的客棧老闆根本惹不起。還是聽話為妙、聽話為妙。
於是,被嚇到了的掌櫃立刻就回頭對著柳長興俯首作揖。
“這位小哥兒,在下是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小哥兒不要介意。你之前說的年輕人,上午沒到就走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大堆黑衣男子,雖然看著是下屬的模樣,但瞧著那年輕人的臉色,很明顯就是被強行押過去的。在下只是一個小小的掌櫃,又哪裡惹得起那些氣勢洶洶的傢伙呢!所以剛才就只能說是沒有,想要逃離干係,真是對不住啊!”
掌櫃的把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交代了出來,一點兒都沒敢隱瞞,生怕自己說漏了,讓眼前的小哥兒心裡不滿,然後樓上再一錠銀子砸下來。估計那時候砸的就不是桌子,而是自己的腦袋了!
“黑衣男子?下屬?”能夠押送阿昱的人絕不多見,而穿黑衣的下屬則更是稀少,目前在南漳,自己只知道一個人有這樣的能量。那就是龐昱的大哥龐統,有他在,阿昱就算是心裡不願,也會跟著那些人離開。想到這兒,柳長興就對著掌櫃的道了謝,然後一步步踏上了二樓。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剛才那個扔銀子的就是龐統身邊的飛雲騎,名叫破軍的傢伙。
“看來你是認出他了!”走上二樓,柳長興就看見破軍在一旁恭敬的等候,隨著他的腳步進了一個房間,柳長興就發現了坐在桌子邊的龐統。他身著深紅色的外衫,內搭玄色錦袍,墨玉製成的頭冠鑲嵌著金色的花紋,在夕陽之下帶著奇異的光芒。他搖晃著暗綠色的夜光杯,杯中裝的是從西域得來的美酒,那修長的手指在瑩潤的杯體映襯下閃著光澤,纖細的模樣,看起來根本就不屬於武將,反倒像是個文人。然而,只要聽過他名頭的人,都知道,那樣手掌沾染過的,是無數敵人的鮮血與淚痕。
“龐大哥,阿昱他,是被你送走了麼?”沒有接龐統的話,柳長興坐在他的對面,神色有些落寞,顯然,他是將龐昱被趕走的原因歸結到了自己身上。
“是啊,早就知道他會來,所以派了人等他,將他送回汴京。這南漳,終究不是他能待的地方!太危險了。”將酒杯放在桌上,龐統隨意的拿起筷子夾菜,極為不經意的回了柳長興幾句。然而,就是這麼幾句話,卻讓眼前這個失落的傢伙又重新抬起頭來,好像在剎那間被注入了生機與活力,再也沒有了剛才疲累的姿態。
“危險?”聽著龐統的解釋,柳長興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所指。這裡距離襄陽城不遠,又沒有縣令這樣的官員,想來這麼多年在襄陽王的挾制之下,早就已經成了對方的地盤。而阿昱身為龐家子弟,本身武功不高,又肩負家族重任,一旦被對方截獲,那對龐家來說,將是極大的打擊和考驗。至於自己,就算是再自戀,也不能和龐家相比!而且,龐統也不是那種因為情感就把弟弟驅趕走的混蛋!
想到這兒,柳長興的心就放開了,對著滿桌子的菜也開始有膽子流口水。瞧著自己的前面擺著另外一副碗筷,柳長興也不跟龐統客氣,拿著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這邊夾一塊紅燒肉,那邊嘗一口糖醋魚,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不過,他最欣賞的,還是中間那盤烤全羊,不知是誰做的,外表香酥、裡面嫩滑,比起自己的手藝,要更加的讓人讚歎!
“慢點吃,沒有人和你搶!”早在柳長興開始嘗第一口的時候,龐統就把筷子放下,專注於欣賞對面人吃飯的姿態。不知為何,每一次看到柳長興吃東西,他好像都能在其中看到一種對生命的渴望和熱愛。不是餓極了的狼吞虎嚥,也不是沒品出味道的囫圇吞棗,柳長興吃飯的樣子,就好像是那種所謂的美食家,雖然不是慢條斯理的細細品嚐,但就是能看到他對於飯菜滋味的欣賞和品嚐,甚至從每一個眼神和嘴角的弧度中,你都能觀察出他對於食物的態度和思量。
“我當然知道!只不過,你好像就動了一筷子,不餓麼?還有,這烤全羊是誰做的,真心很不錯!好像有西北的味道,粗獷又奔放!”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柳長興再次夾起了放在桌子中央的羊肉,表現出他對於這道菜極大的讚賞。在這南方的小城裡,竟然還能吃到如此的美食,真是不枉費他跑這麼一趟啊!
“這是我們家將軍烤的。”看著龐統嘴角彎著不說話,柳長興把視線轉向了一邊站著的破軍,希望能從這裡得到答案。只是沒想到,這答案來的這麼突然!讓他嚇得直接把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咳咳咳,你說這是誰烤的?”聽完破軍的話,柳長興很沒出息的嗆著了。匆忙的拿起旁邊的白水灌了幾口,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