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在乎,在明白醒來的原委後,玖蘭樞身上的違和感更濃,就像隨時會再次睡過去,永不醒來。當年,玖蘭家被玖蘭李士毀了,現今,玖蘭樞不願重建玖蘭家為束縛,若他再次睡去,就真沒理由再喚醒他了。
敏銳地覺察了這一點,錐生零故意用言語激怒他,尋找打破他殼子的突破口。
然後他發現無所畏懼的純血君的弱點是情感,是純粹的,毫無雜質的關懷,是溫暖,是牽絆。
錐生零不知道,他的直覺正掐住了純血君的七寸。
比起過去,現在的玖蘭樞更注重情感,所以在遺忘的記憶裡,他會因為玖蘭夫婦對他的照顧而承諾保護優姬;會因為優姬童年時無意的開解為她掃除一切障礙;會因為夜間部眾人真誠執著的效忠而為他們打算,在計劃中保全他們的家族;也會因為錐生零鍥而不捨地真誠追求而不知所措,無法拒絕。
私下裡,知情的安德烈曾經感慨,要不是經歷了那些事,萬年前恣意冷情的始祖大人,怎麼是好追的?沒把覬覦之人撕成碎片已經是涵養好了!
如此,讓人不得不感慨錐生零的幸運,同時也不得不羨慕錐生家祖傳的運氣。每每看上了不得的人物,卻每每抱得美人歸,讓人嫉妒錐生家人一談戀愛就彪悍到逆天的幸運值。
這邊錐生零一邊揉著嘴角一邊下廚,心中謀算著怎麼將重感情的純血君由身到心地徹底誘拐,那邊錐生家另一位倖存者錐生一縷也緊緊輟住緋櫻閒不放,大有把自己掛緋櫻閒衣帶上的趨勢。
習慣了被一縷追隨,緋櫻閒沒什麼反應,況且對方除了跟著她也沒做什麼。
何況……
“怎麼了,閒大人?”
銀髮青年一臉疑惑地望過來,於是緋櫻閒只能默然。每次她一表露出不想被跟著的願望,一縷就會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跟只害怕被拋棄的小動物般可憐兮兮地望向她,讓緋櫻閒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兼之兩分疑惑。
——到底是誰把裝可憐這招教給一縷的?
輕輕嘆了口氣,緋櫻閒搖頭,“沒什麼。”明知道對方是裝可憐,為什麼她仍拒絕不了呢?
見此,躲在角落裡的緋櫻莫紅了眼,恨不得把這隻“小尾巴”扔地上踩上幾千腳。
“咳咳,該去工作了,大人。”
話音剛落,青年便聽到緋櫻莫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混蛋,居然敢……咬死你啊……”一時滿頭黑線,某人往日英明神武,鎮定自若的形象碎了一地。深吸了一口氣,青年顧不得感慨,一把抓住緋櫻莫的衣領,把差點忍不住衝出去的某人揪回來。
“莫大人,該去工作了!”咬牙喚道,青年為自己的識人不明默哀,他了解緋櫻莫的感受。為幫助緋櫻閒他家妹子進了黑主學園,緋櫻閒是沒事,他妹子反倒被個混小子拐跑了,這讓妹控晚期的紅家長子惱火不已。
但是!這可不是不工作偷懶的藉口!
要不是為了閒大人,瑪利亞會進黑主學園嗎,不進黑主學園,又怎麼會被人拐跑?他們紅家好不容易把妹妹藏得好好得不讓混小子們覬覦,怎麼就功虧一簣了呢?!可惡啊,瑪利亞才十六歲,居然就變成別人家的了!!
憤怒地想著,青年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們將紅瑪利亞保護的太好,才讓她輕易被人拐跑的。
越想越憤怒,青年一把抓住緋櫻莫的衣領,微笑著咬牙,“我們該回去處理工作了,莫!大!人!”
總之,都是莫大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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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衣物站在花灑下,感到熱水沖刷過全身,玖蘭樞輕輕地舒了口氣。
睡了半個月,如果不是失憶,有輕微潔癖的玖蘭樞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至於錐生零的辯解,則被他滿含殺氣與威脅的眼神給噎了回去,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半個月昏睡不醒時這傢伙是怎麼幫自己清潔身體,又對自己做了什麼事!
——這傢伙就是一癱著臉的流氓!!
玖蘭樞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可過去的自己怎麼會跟這傢伙扯上關係?玖蘭樞想來想去,只得到一個解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邊洗浴,一邊做心理建設,再見到錐生零時,玖蘭樞已經冷靜了很多。
“洗好了?”將食物放在桌上,示意玖蘭樞坐下,錐生零轉身取來一條幹毛巾,再自然不過地蓋到玖蘭樞頭上,動作輕緩的揉搓,“雖然不會生病,但溼著會不舒服吧?”
任由錐生零動作,玖蘭樞掃過桌上的食物,以血為生的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