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旁邊的紅衣小童翻了個白眼,左手抱著一本書,右手拿著一支筆,看了那黑馬一眼,提筆寫下:臨淵X年X月X日,慕白居三當家黑刀攜兩人至不歸樓,其中一人為楓葉山莊二公子上官雲飛,另一人身份不詳,觀其內力深厚,表情陰森,氣息邪惡,與三當家黑刀可有一比,故懷疑,此人乃三當家家眷!
青衣童子阿焱伸頭想瞅一眼阿水的書,被阿水躲了過去。
黑馬長嘶一聲在不歸樓門口停下,黑刀下馬,還未表露身份,早被不歸樓的小廝們認了出來,一個二個急急忙忙上前接了馬鞍。
“哎呀三當家您可來了,兄弟們都給這不歸樓當了好幾天的打雜了,快帶我們脫離苦海吧!”一群麻衣大漢直接撲上來抱住黑刀大腿淚流滿面,黑刀險些劈了上去。
好嘛,這些傢伙!幾天不見全被胡長青扒了一層皮,本來出發的時候一個二個錦衣玉帶,現在全是雜役打扮,個個跟鄉下潑皮無二,這要是帶出去,真丟慕白居的人啊。
“大貴人大貴人~~讓我也沾點貴氣!”阿焱撲上去湊熱鬧,卻被人提出後領給拽了回來。
胡長青拉著一張臉出來了,“你也給我長點臉行不,見誰都叫貴人,看你那德行。”
阿焱立馬哭喪著臉小聲腹誹,“都被你給打發到門口當門童了,還不長臉……”
黑刀揮手扒拉開一群圍著哭訴的弟子,心道: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九樓,以後還是少沾為妙。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迎上胡長青的揖拜。“三當家您來的可真早,我還捉摸著三當家要在王府長住一陣呢,所以私自給這些弟子找點小活打發時間,三當家您不會怪我喧賓奪主吧。”胡長青笑的跟狐狸似的。
眾弟子一聽,怨念更加深重了。我們在這裡幹“小活”,當家的跑去王府逍遙了,怎麼聽都不是滋味啊。
黑刀冷臉抱刀不予理睬,一副臭臭的表情。感情這老狐狸把人情全討完,屎盆子全扣自己腦袋上了,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黑刀只有冷著一張臉表示出“生人勿近”的狀態。
“不歸樓不歸樓~哈,真是一個讓人懷念的好地方啊!”說話間莫最可已經走了上來,學著文人公子的窮酸樣搖頭晃腦。
“呀?感情鄭兄你跟這不歸樓還有什麼好回憶?”上官雲飛甩著扇柄跟在莫最可身後笑問。
“那是,怎麼說我莫——莫——、咳,也是遊歷五湖踏遍四海的人,不歸樓嘛,記憶尤深吶!”莫最可硬生生的將自己的名字吞回肚裡,笑的意味深長。
上官雲飛被他笑的背後發涼。
胡長青還認得莫最可是那天和黑刀一起聯手製伏那個癲狂瘋子的人,但是怎麼看不曉得這人的真正身份,見莫最可說自己跟不歸樓似乎有些淵源,忙樂呵呵的上前問道:“老朽愚鈍,在這不歸樓當差六年,居然還沒認出這位公子是……?”
莫最可瞥了胡長青一眼,不將這老頭放心上。他是心高氣傲的人,輕易懶得搭理那些江湖上稍有資歷就自以為是的傢伙。不過今天似乎心情好,還捨得賞這掌櫃一眼。
胡長青見這人一身粗衣卻還高高在上懶得理自己的模樣,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他也是混跡江湖已久,即使心裡不高興,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怎麼說自己也是個掌櫃身份了,敞開一扇門笑迎八方客,面上的功夫早學的十足十,只是心裡已經將小廝模樣的人畫上黑名單了。
莫最可不回話,掌櫃也不再問了,熟絡的招呼起黑刀和上官雲飛。一行人熱熱鬧鬧的進了酒樓,早就引起一幫江湖人的注意了。這也不怪他們打扮的扎眼,實在是黑刀的那把幽冥刀氣勢太過凜冽,人未到,殺意走先,平常人是覺不出來,這些江湖人是一早就感應到了。然後觀那刀外形,再聯想這不歸樓和慕白居的關係,黑刀的身份就這麼暴露了,連猜都不用猜!
黑刀和上官以及莫最可三人上了二樓,靠欄杆坐下了。莫最可是餓死鬼投胎的,也不管自己現在的“主子”的神色,就點了一桌子酒菜,引得鄰座的頻頻回頭,那眼神,絕對的驚歎!
“豬玀。”黑刀搖頭嘆氣,萬分後悔帶莫最可出來,這德性光是吃就能把自己吃窮。
莫最可頭也不抬隨手丟個手刃過去,黑刀躲過,見這人依舊埋頭苦吃,不覺自己食慾也上來了。至於上官雲飛,他剛和李分開一時心裡悵悵然,暫時還是沒啥食慾,於是憂傷的托起下巴聽下面大廳裡的女子唱小曲。
“問奴可把君來怨,奴不怨,問奴可有心慼慼,奴只道:本將奴心賦明月,奈何……”
樓下的小曲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