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眯起注視著佞修,少年秀氣的面孔隨著他的惡意,而帶了冷意。
佞修不動聲色回望,“你餓了?”
“不,我只是在此刻發覺,盡人事聽天命遠遠不足,約摸是把你關起來最好。”
“包吃嗎?”
無花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個字,“包!”
這邊閒聊著,突然從天而降一隻虎背熊腰的大漢。
無花方來及看清那身高突破兩米的大漢一身粗布衣,蒙著半張臉,一側裸|露在衣物外的面板青紫臃腫,身後揹著一口氣勢驚人,插滿鐵劍的棺材。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身旁來到黑龍沼就忍不住自動開啟屠殺模式的佞修已經擄起袖子衝過去了。
只見二人赤手交招,啪啪啪打上了,才半盞茶的功夫,佞修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吐紫色的血,另一邊慕容追風捂著腎跪在地上不斷抽氣,“好一個萬花弟子,點穴截脈功夫果然了得。”
無花盯著地上那灘紫色的汙物半晌才醒悟,慕容追風把佞修打吐了。
佞修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看起來安然無恙,“我道是攔路打劫的綠林劫匪,原來是慕容追風。你怎麼從李渡城到黑龍沼來了。”
洛道李渡城的硬漢慕容追風感染了生化病毒後,身體已經半屍化,他臉上雖然蒙著面巾,卻也能看出大半張臉面板青紫浮腫,最明顯的是屍化的一側身體,那隻眼睛瞳仁轉為灰白色,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得見。
像是從佞修的“腎擊”中緩過來了,慕容追風從地上站起來,“我追殺天一教餘孽而來。”他站來回頭望了眼身後背的棺材,確認棺材無損後才繼續說道,“屍人未絕之前,我慕容追風絕不可以死。”
“你夫人如今情形如何?”佞修跟慕容追風說話的姿態隨意得彷彿兩人是老朋友。實際上兩人今日第一回見面。
“當是如何,則如何。”慕容追風面無表情回答,“倒是你,情形卻是不容樂觀。為什麼你的舌頭是紫的?什麼厲害的毒藥害你至此?黑龍沼蠱蟲孳長,莫非你中了蠱蟲?”
“我吃了點那玩意兒。”佞修指著不遠處一株巨大的灰紫色蘿蔔。
“此物名為鬼草,食之神魄分離,心神不通,幻想雜生。”
“什麼幻想?”
“自然是你心中所思,所想之物。”
“居然會幻覺,感覺像嗑藥了一樣,聽起來刁刁的。”佞修喃喃兩聲,接著拔高聲音同慕容追風說話,“慕容兄弟,我跟你說,我一路從惡人谷到黑龍沼,路上有個武功極為厲害生的一表人才的道士,這個道士一晚上只有三秒真男人,真是太可惜了!以後有機會看到這個冷麵的道士,你放心大膽地嘲諷他吧,對了,他叫永寂。”
“……”慕容追風覺得佞修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
日常黑完永寂後,佞修回頭去看無花,“愛徒,你看起來好好吃。”
他方才回頭,毫無防備之時,無花的手刃已經砍在他脖子上,在被佞修吃了之前,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硬漢慕容追風站在那像一座小山一樣,給人不可忽視的壓迫感。
他此時什麼話都沒說,看著無花此番動作。
無花從容地抱起佞修,毫不費力,他的目光劃過慕容追風背的那口棺材,“我師父大約是吃人的。”無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懷疑佞修的食譜構成了!
慕容追風這個人武功並沒有厲害到哪去,然而他卻在江湖中有名望,只因為他情深義重。當年天一教禍亂李渡城,慕容追風一家三口住在李渡城中,不免遭受意外。他妻兒先他一步淪為沒有意識的毒人,他們夫妻二人原本極為恩愛,哪怕妻子已經淪為毒人,慕容追風也無法下手斬下妻子的頭顱徹底了結。慕容追風怕妻子傷害無辜路人,於是將她關在棺材裡,他走到哪就揹著她到哪。而他們唯一的兒子化為毒人後極為厲害,為害李渡城。
當年慕容追風揹著他的妻子在枯槁的樹林間,他聲稱李渡城中有一個血屍他打不過他,委託路過的大俠除去李渡城中的血屍,當大俠帶著血屍的頭顱回到慕容追風的面前,慕容追風才緩緩開口:這是他唯一的兒子。
說起來都是一段血淚史。
慕容追風如此人物,被天一教害得家破人亡,最見不得活人化為毒人。得知佞修身中屍毒,慕容追風沉吟片刻,“自從烏蒙貴在燭龍殿中被諸位掌門除去後,天一教已成散沙。在這黑龍沼北處,有天一教私設水牢,其中關押的不乏武林俠士,天一教餘孽用心歹毒,始終謀劃著再煉製一個毒神,重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