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自己做錯了。倘若再有重逢時,必然*,與子偕老。沒想到這世上兩個男子之間也有如此純粹的愛情。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噗——”
佞修收回掌,望著地上被一掌震暈的男人,他涼涼地開口,“時辰到了,快去你該去那個世界吧,且由修某祝你一臂之力。李阿寶,你一路走好。”
八卦著當事人的漢紙喜聞樂見被當事人一掌打暈了。
無花問佞修為什麼要打他。
佞修說到這點也是很悲憤的,“他知道的太多了,不打他打誰?”
半柱香的時間後,這人在沉睡中安詳的去了他該去的地方。而無花簡直是身體快於意志,分分鐘已經挖坑埋屍體了。他真是怕了佞修在這個月高風黑的晚上問他屍體能不能做燒烤。
繞是無花江湖歷練多年,平白多活了一世,也扛不住自己師父說要屍體燒烤。雖然他師父現在已經把人類放在他未來食譜中了。
“我勤勞的無花啊,你就像我花園裡的小蜜蜂,總是忙碌個不停。今天挖一個坑,埋下一個男人,來年春天開出花,秋天結出許多人生果。”無花在奮力埋屍,佞修就蹲在一邊無所事事地念叨。
晚風悠悠夾帶溼意,無花把泥土踩結實後拉著佞修連忙走回碼頭邊,果然在上坡路上見到了茶肆。所謂茶肆也不過一間頂棚幾張桌椅一個灶臺,四面露風。此時並沒有人在,佞修挑了張椅子坐下,無花打算給燒點熱水。他提了灶臺邊的木桶,跟佞修打了招呼後去河邊提水。
待少年僧人月白身影離去,昏沉夜色將他吞沒在遠處,佞修才開口,“你出來,我們聊聊人生。”他坐在那,平肩,腰板筆直,標準得像個不會隨意動彈的雕像。
夜色蒼涼,暴雨將至,空氣沉悶,黑暗帶來原始的壓抑與空寂。他沉聲低語,輕柔如同一陣一捧泉水,清澈、微涼,從指間盡數流走,他又像是自言自語,說得不過是他的臆想。
等了一會,四周仍然靜悄悄的,佞修卻知道有人在,“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我今天想跟你把話說清楚,我不可能永遠跟你糾纏著,該做了結的時候誰也別躲著。”
“當真,不能是我嗎。”白衣道人的身影漸漸從黑暗中清晰,他踩著輕巧無聲的腳步緩緩走至佞修,居高臨下凝視著他。
“不能。”佞修回答得斬釘截鐵,一絲猶豫也沒有。
要不是永寂心志堅毅,絕壁得拿著好人卡抱著佞修痛快失戀一回。
不過他被拒絕習慣了,有些時候佞修的某些話,他就當沒聽見好了。
“餓嗎?”永寂默默換了個輕鬆點的話題。
“有點。”
他開啟帶來的油紙包,裡頭裝著一隻燻雞,“吃嗎?”
佞修一手抓著雞腿,誠心說到,“永寂,你真是個好人。”
“等你吃飽,我們再談其他。”永寂輕輕垂下眼簾,坐到佞修身側的長板凳上。
“咱們能有什麼好談的,別告訴我一發就中你懷孕了。我心臟弱,承擔不起這種驚嚇。”
“……”他才承擔不起這種驚嚇好嗎!
無花提著水回來時候,雨珠星星點點砸落,一路走來很快水汽打溼了他肩膀。
然而他見茶肆中除了他師父,還坐著一個陌生人時候,無花不動聲色提著水走來。
坐在佞修身旁的人一襲素白道袍,氣勢強烈彷彿利刃出鞘,不可忽視。
聽見無花的腳步聲,佞修吃得滿手油,不忘抬頭介紹,“愛徒,這是永寂。”
無花溫和而笑,“久仰道長大名,時常聽家師說起你,今日一見果然風采斐然,一表人才。”能一路被他師父黑,也是不容易了。
永寂側臉無聲看了無花一眼,那一眼通透,彷彿看透了無花,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
佞修繼續吃他的,聲音雖輕但所有人都聽清楚了,“瞎恭維什麼,天這麼黑誰看得清誰。”
“……”
茶肆裡沒有燈燭,藉著越發黯淡的天色,無花生起灶火,煮上茶水。
用不了多久熱騰騰的茶水裝上茶碗端上桌。
無花坐在那安心喝茶,他雖沒表現,其實他一直注意著永寂的動向。
他師父能揪著男人的尊嚴黑了他一路,無花有理由相信這位道長會暴起傷人,打得佞修滿地找牙,血濺五步。他得時刻準備著幫師父找回場子,就算找不回場子至少也得把牙找回來。
出乎無花意料的是,他設想的危急景象一點也沒有發生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