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拿著茶杯蓋子在茶杯口的邊緣處摩擦,發出細細的聲響,隨口說道:“明兒個起,侍寢的牌子只翻貴人的。”
“皇上肯翻牌子了?”祥貴驚喜的聲音都高了幾個分貝。
“你有異議嗎?”碩禎皺眉,啜了一口茶,沒有了柑橘的清香,似乎就變得難以下嚥了。
“老奴哪敢,老奴是替皇上高興,替太后高興,替全天下的子民高興,是……”他還想繼續說下去,被碩禎立即打斷。
“好好好,你的話現在是越來越多了。”碩禎放下茶杯,再度翻開奏章,突然想到什麼,他抬頭繼續說道:“對了,侍寢的牌子裡永遠不要有展玲瓏這個名字,朕不想見到她。”
“啊?可是皇上,這樣不太好吧?”祥貴皺著眉頭,他想不通,這玲貴人就真的這麼讓皇上不稱心嗎?
“以後也少在朕面前提她,朕不愛聽。”碩禎的語氣變得冰冷而生硬起來,祥貴不敢再多言,唯唯諾諾的道:“是。”
夜晚,死寂般的夜晚,星星和月亮似乎都隱進了雲層裡,伴隨著呼嘯而來的風聲是一陣狂暴的急雨,匆忙、雜亂、而急驟,天地間混沌一片,天空是迷離的白霧。
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在冷清得有些蒼涼的街道上賓士,或許是為了快速的躲開這場突兀的大雨,而快如閃電般的行去匆匆。
車身劇烈的搖晃著,顛簸的碩禎整個身體都快散架了,手指緊緊的扶住轎子兩邊,他開始懷疑這輛馬車會不會跑得四肢分家。
大雨從搖晃著被掀開的簾子裡沖刷進轎子,打溼了轎子的底部和碩禎的鞋子。
魏恪坐在靠轎門的位置,更是狼狽的全身半溼,用手拉起溼透的衣衫,儘量不要貼靠在自己的身上,但其實也都是徒勞。
“皇上,您說您何必呢,為什麼一定要在今晚去看佟將軍,而且他那是什麼態度。”魏恪用一塊巾子幫碩禎拍打著身上的零星雨滴,好在皇上坐在裡面的位置,不像他淋的那麼溼,不然惹上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他的態度不好嗎?”碩禎若有所思的問,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烏黑的眼眸斂去了些許光彩,拿過魏恪手中的巾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心思飄忽不定。
雨聲不絕於耳,但已經有了收斂的趨勢,魏恪不滿的抱怨著,喋喋不休,“這能算好嗎?不冷不熱的,茶也沒給倒上一杯,您是什麼人啊?九五至尊,紆尊降貴的去府上看他,不說感激涕零吧,至少也該表現的恭恭敬敬吧,臣看他是因為打了勝仗,這眼睛就長到頭頂上去了。”
“他的性格本來就有些傲慢,當初朕著實費了些功夫才將他收服的。”碩禎嘆息,從被吹起的簾子看著外面密密綿綿的雨絲和無邊的黑暗。
“那又怎麼樣,他就可以如此的恃寵而驕嗎?”魏恪輕哼,最看不起這樣的人。
“這事不能怪他,是朕欠了他的。”碩禎悠悠的道,眼中有藏不住的憂傷和無奈,那是他鮮少會有的表情,或許是因為今夜見到了佟子青,塵封的不願意想起的記憶又被勾起,也或許是因為今夜的狂風驟雨,才使他變得如此的感傷。
“皇上能欠他什麼,即使欠了,也是應該的,他身為臣子,就該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居然還鬧情緒。”魏恪向來性格爽直,有一說一。
“哎,你不會懂的,有些東西……”碩禎的話沒有說下去,他們聽到轎外寂靜的街道上引起了一陣騷動。
一群帶刀侍衛在密雨中奔跑、喊叫,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人。
碩禎命魏恪將轎簾捲起,月亮慢慢滑出雲層,外面的雨已經不再那麼厚重,細雨輕飄,漫天不著痕跡的灑著。
“皇上,要臣去找個人過來問問什麼事情嗎?”魏恪看著碩禎微蹙的眉心,已經有半個身子探到馬車外面。
“嗯,去看看吧,小心點。”碩禎點點頭,魏恪命車伕把馬車靠邊上停了下來,自己跳下了馬車。
侍衛的喊叫聲越來越近,紛亂雜沓的腳步聲傳至耳際,碩禎身體向後靠去,想著佟子青的臉,他該是恨朕的吧,那麼嵐兒呢?也該是恨朕的吧?子青可以清楚的表現出他的憤懣,而一個死去的人是不會對朕表達恨意的。
思緒就像外面的細雨,時斷時續,一滴又一滴,明明滅滅,但終將穿在一起,在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苦澀,再痛苦也必須去品嚐。
轎簾被拉開,一個人跳了上來,一把雕刻精細的匕首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架在了碩禎的脖子上,一切顯得竟是那麼的利落自然。
來人一襲束身的黑衣,溼答答的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