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殿下。”
“起來吧,”仲儀倚著樹幹微微喘氣:“你這是怎麼了?”
楚樓低著頭站起來,說:“九皇子以後別再開這樣的玩笑。”
仲儀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兩人都默然無語了一會兒,接著,楚樓抱拳道:“九皇子若無事,微臣先行告退了。”說罷,靜等了一會兒,見仲儀始終毫無反應,才偷偷抬眼看他。
仲儀忽而一笑:“楚樓,你我什麼時候竟生疏到了如此地步?”
楚樓垂目,抱著的拳並未落下。
他說: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憶及此處,仲儀如那時一般,眼中含著一抹柔色微笑起來。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仲儀是後來才知道,楚衡天被四皇子琰元拉攏,成為了四皇子黨的首領,楚樓那一日在河邊,等著不是自己,而是琰元。
他想著,若是楚樓還活著,若是也回憶起了那天,大概會後悔為何要收住劍勢。一劍刺下,血濺當場,今日,坐在這把龍椅上的便可以是琰元,他們倆便可守那君臣之道……
便也不會造就今日的局面了。
又是一聲重音,曲調漸緩,慢慢地開始收音。
堂下那人的劍舞也告了尾聲。
“哎,皇上?”朱振看見仲儀站了起來,朝堂下走去,驚疑地喊了聲。
卻見仲儀一直走到那人面前,深深地望進他的眼裡,睫毛微微的顫動著。
然後……
然後!
仲儀一伸手,就像扇了那人一個耳光一般,用力摘去他臉上的面紗,隨後抬腳將他踹倒在地!
“你跟楚樓是什麼關係?”
他冷聲問道。
10、第十章 龍床
面紗扯開的一瞬間,黑髮如瀑散開,偏頭的剎那恰好遮住半張面孔。常明兮被踹得朝後跌倒在地,接著猛地轉頭朝仲儀看過來,眼底全是紅色的血絲,目光中的恨意一分也隱藏不住了。
他想握住手中的劍,直接朝仲儀刺去,一下又怎麼能夠!他要將他挫骨揚灰,然後一口口嚼碎了嚥下去!
但是此時不行,只恨此時不行!常明兮的五指深深的摳在地上,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要忍,可是這個“忍”字偏生像是在一片片凌遲著他身上的血肉,叫他痛不欲生。
仲儀看得怒火越發撩上來,又朝他肩頭狠狠踢過去,朱振大驚,跑過去抱住了仲儀的腿,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今日除夕佳宴,不必為這樣的人傷了龍體,她冒犯天顏,拖下去斬了便是!”
“皇上息怒。”在場諸人皆都跪下,驚惶勸道,而實際上他們每個人,尤其是後宮的妃嬪們,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楚樓”兩個字。他們心裡明白,皇上的這通火,發得並不是沒緣由。
話說完朱振急忙朝兩旁的侍衛做手勢,侍衛會意,一邊一個衝上來架住了常明兮。
“什麼時候輪到你替朕下命令了?”仲儀冷笑一聲,問道。
朱振嚇得額頭的汗立馬就出來了,他趕緊鬆了手,往後倒退著爬了幾步,一個勁地磕頭:“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仲儀看著四周跪著的人,一圈冷冷地掃過來,最後落在琰元的身上,他朝他走了幾步,琰元只看見一雙龍靴,在他的目光可及之處站定。
“皇兄看剛剛的劍舞,可想起了什麼?”
琰元不敢抬頭,久而,沉聲道:“什麼也未曾想到。”
常明兮深深地垂著頭,聽到此句,輕聲哼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就如同冬日裡的一縷白霧,風一吹就散得無影無蹤。
“早就知道皇兄性情涼薄,卻不曾想還如此健忘,本還打算將這美人送給皇兄的呢,如今看來,只怕皇兄會辜負了美人。”仲儀緩緩道。
“多謝皇上美意。”
“好,很好!”仲儀大笑了幾聲,隨後轉身,對那兩名侍衛道,“把人給朕送去承安宮。”
此話一出,最驚愕的莫過於皇后,以往除夕,按照規矩,皇上都應該留宿於皇后的鳳儀宮的,但皇上方才下令,說把人送去承安宮,難不成皇上今晚要在承安宮寵幸那人!
可是此時此景,就算皇后心中千百萬個不甘,也不敢問出一句“皇上今晚不來了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名侍衛將那個看不清楚面目的女子架出了門。
“狐媚子的東西!”乘在回去的轎輦上,馨妃恨得緊咬著一排貝齒,對瑜婉儀道,“不知從哪兒學來的一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