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繼而在桌前愣愣的站了半響,才自顧自的嘆了一口氣,又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遼東王府的一干老臣戰戰兢兢的看著最近脾氣莫名其妙越來越差的青塬世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而成了他的撒氣桶。
“報——”
剛剛衝進來的侍衛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打斷,青塬幾乎是從位子上跳了起來,“怎麼樣?!有他們的訊息了嗎?!”
“不…不是…”被驚在那裡的手下有些不敢再繼續開口,瞬間懷疑自己講完接下來的話會被世子直接拉出去砍死。。
“哼!”有些無力的跌回椅子上,心裡剛剛升騰起的一點希望又那樣熄滅掉了,擺了擺手,蒼白的開口,“什麼事?”
“帝都那邊有使節來訪,他們自稱是長孫公子的人…”
“讓他們進來吧!”
儘管再不喜歡,但青塬從未忘了長孫敬聲曾救過自己一命這個事實。
八年前,那個夜晚,如果不是他出手,自己也許真的會死在回東原的路上。
當年,因為貪戀洛陽對他的好,流連那張臉上絕美無雙的笑顏,所以遼東王回封地時青塬選擇了留下。
帝宮裡來來往往的人太過複雜,秘密太多,自然容不得生人常住,洛陽便安排他住到了白塔上。
那陣子嘯天跟著稽將軍出去打仗了,朝堂上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原本就百無聊賴的日子有了這麼個人可以打發,洛陽倒也歡喜。每天,他教他彈琴,教他畫畫,帶著他在自己的花園裡撲蝶賞花,他們基本上同起同眠,一切,都和諧的臻至唯美。
直到,那年的九月初七,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早上,洛陽帶著青塬用過早膳之後正打算去書房讀書。
然而,當他推開門的瞬間,他看見嘯天懶洋洋的躺在靠窗邊的他們常坐的那張桌子上,眼窩深邃,帶著淡淡的倦意,卻依然難掩霸煞的狂妄,他開口,說我想死你了,洛陽。
再過兩天就是皇太子的生辰,宮裡已經在準備著慶賀的宴席,可是洛陽絕對沒有想到,那個遠在西荒大漠裡浴血奮戰的人,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麼回來了?!
他站在那裡,半天,只問出這麼一句話。
人家,想你了嘛~~~因為要親自為洛陽慶生啊,想著,就回來了唄。
微微上挑的語氣,帶著點挑弄,魅惑而霸道。
兩個人就那樣隔了整間書房的空間對視,電光火石之間,親愛的青塬小朋友自然被徹底的無視。
“太子哥哥,他是誰?”稚嫩的童聲打破沉寂,小青塬(其實他也不比洛陽小多少)拉了拉洛陽的手,潛臺詞是,這人誰啊,我不喜歡他。
“哦,他。。他…”洛陽正想著要怎麼給兩人介紹,下一秒,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場景出現,讓他一下子慌了神。
不知什麼時候,歐嘯天已從長桌上起來飛掠到他們身邊,咔嚓咔嚓的兩聲,青塬原本拉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被反剪到了身後,慘白的小臉上扭曲的表情,很明顯已經疼得喊不出聲。
“嘯天?!你幹什麼?!”洛陽急忙的拉開他的手,把青塬拉過來檢視傷勢,“沒事吧…”
一則看到青塬莫名其妙的受傷他著實的心疼,二則這是遼東王寵上天的獨子,嘯天要真是上了他,難免和老王爺結下樑子,那臭小子闖的禍實在是不能再多了。
可他不知道,正是他擔憂焦急的表情徹底的把事情推向了白熱化。
“太子哥哥,好疼…”看洛陽一臉心疼的樣子,青塬有點得意地看向歐嘯天。
可那一眼,他被嚇到了,那個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彷彿是遙遠的天穹之間凜冽的焰火,刻骨的怒意如純粹的灼熱淬鍊著人心底最柔弱的神經。
也許那時就該退縮的,那樣強烈的氣勢面前根本沒有人可以抵抗。
可是,看著一臉關切檢查著自己手上的傷勢皇太子,那一瞬間,忘記了斷骨的疼痛和恐懼,青塬帶點撒嬌的樣子往洛陽懷裡蹭了蹭,“太子哥哥…”
“手還好麼?疼不疼?”溫柔關切的聲音,純粹是出自他善良的本能。
“還好,”嗯嗯嚶嚶的應著,“我們不念書了好不好,太子哥哥送我回房去睡覺…”
“好…”洛陽抱著他,寵溺的笑了笑,真羨慕他能這樣像個孩子似的,真好。。
可是,下一秒,嘯天近乎強硬的扯開他的手,將青塬扯了出去。
“